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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城秦怀忠的意外身亡是继帝都唐诺和常明死亡后的又一个谜团,可在别人眼里看起来的意外却又有着剪不断的联系。
一周后,远在大西安边陲小镇的陆肖返回荆城,从言溪身边借调的人手也回来了。
入夜,一辆黑色商务车从荆城医院驶向亿博城,从地下车库直接驱车进入电梯,直达亿博城的顶楼。
言溪不喜欢地下楼层,那下面虽然装修豪华通气设施良好,可总是让她觉得压抑,所以她挑了最顶层作为偶尔过来巡视的地点,把慕时年住的那个房间的所有设施都原封不动地搬了上来。
这边有全荆城最好的观景台,入夜后能俯瞰整个荆城最亮的夜景,风景宜人,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心情也会变得好一些。
“夫人好!”
一登顶,从车里下来的言溪就看到了过道上一字排开的黑衣保镖,迎上来的人是继于湛离开后最新上任的一位。
“从大西南那边回来的人到了吗?”言溪换下医院的病服,穿了件宽松的棉质长裙,鞋子是软底的平跟鞋,走路舒服。
“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言溪进了那个房间,见到了站在那边等候的人。
“夫人!”
言溪坐在了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下来说!”
下属应声入座,开始讲述这一次的大西南之行。
“陆三少原定计划是让那个阿卓配合我们再来一次钓鱼,结果却出了点意外,阿卓再也没能联系上对方!”
“我们在那边留了一周多的时间,沿着那条裂谷寻找到船只能靠泊的位置,在那边等了几天也没等到接应的船只!”
“有水的地方是大峡谷,山石林立,水势很猛,不是一般的船只能平顺过去的,我们尝试过用充气筏,但因为不熟悉那条道被石头撞破了气垫,不得不半途放弃!”
“陆少试图让人沿着水边的陆地往下游走,结果发现山路陡峭,十分危险,一路上我们折了两个兄弟,看情况实在是不顺只好撤了回来!”
下属担心此行没能完成任务惹了主子不快,说完这些话之后低着头浑身紧绷地僵坐着,“夫人……”
“知难而退也不是什么坏事!”言溪一语便化解了对方的紧张,“线断了,很有可能是对方察觉到了走漏了消息,也有可能是秦晋之那边让人发现了!”
所以即使掐断了这边的线,让人没办法再浑水摸鱼。
然而接连的试探还是让言溪收获不小,至少现在,她已经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或是一方势力在背后穿针引线,就像用线织网一样,哪怕是天南地北地域辽阔,看似没有交集的事件其后背都能摸到蛛丝马迹。
很好!
“陆三少留了几个人在那边监视着那个阿卓,一旦有新发现就会及时通知!”
陆云深安排的那位退休警察在回到市里后开始收集这几年有关大西南地区人口失踪的消息,因为这边这条线还不知道能不能用,所以暂时不能曝光,等着事情解决的那一天,那个叫阿卓的青年是难逃法律制裁。
见了人之后,言溪在亿博城顶楼的房间里待了几个小时。
她把单独隔出来的房间装修成了一个小小茶室,配备了咖啡机,柜台上也有精挑细选的咖啡豆,她翻出了杯子,站在柜台边开始磨咖啡豆。
煮出一杯醇香的咖啡后,她端着杯子走到宽敞的玻璃墙观景台,伸手推开了一扇防护门走了出去。
观景台外底部用的是可视钢化玻璃,可即便人们都知道这种玻璃不易碎,站上去完全不用考虑会不会突然破裂掉下去,可真要站上去时也需要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尤其是亿博城的这栋楼有六十层。
最高楼的天台,夜辉星辰跟万家灯火交织在一块儿,踩着这块玻璃,言溪端着那杯咖啡走到了护栏边,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小若火柴盒的移动车辆,轻轻叹了一口气。
突然自言自语道:“我曾想过有一天我实在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就在你待过的地方默默死去,我想过了无数种了结生命的方法,用刀,从高处往下跳,或是溺水……”
“想要去死的方法太多了!我在四年前治疗期间就尝试过各种法子,没有尝试过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个人想要去死却又不能死的痛苦!”
所以,她每次站在高处都会在大脑里蹿出一种死的本能!
她站在天台上的自言自语随着夜风轻轻飘进了室内静静站在一旁等候差遣的下属耳朵里,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是恨不得立马叫人进来将这个天台给拆掉,把这堵玻璃墙给立马堵死了!
言溪说着端起手里的那杯咖啡举在了半空中,遥望着天际某处的星辰,毫无波澜的脸上缓缓地溢出一丝饱含泪水的笑容来。
一个半月以前她在离开帝都时曾经央求过MRJion给她来一次深度催眠,Jion很担心她,认为但是的她不适合做深度催眠,担心会加重她的病情,可她坚持。
Jion只能勉为其难地试试,但前提是跟她提到了所有的坏结果,曾经经历过的一些痛苦势必会再次身临其境地让她再感受一次,这对有过重度抑郁的她来说,那些已经封存过的惨痛记忆会重新从记忆深处席卷而来。
他怕她承受不了!
可他最终是没说服执拗的言溪,那次深度催眠是在唐京和顾长安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也确实是一场惨痛的情景再现,然而也有收获,那就是她终于看清了是谁将她送到快艇上,又是谁在离别时亲了她一下。
从催眠中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她泪流满面,哭得不能自抑!
“慕时年,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那是他最喜欢的一种咖啡,她亲手磨,亲自煮,闻着这股熟悉的咖啡香,想象着那个人还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此刻隔着山高路远,她也希望,自己内心牵挂的人,安好!
……
“人呢?”
沈若白从别墅外面进来时又一次没见到慕时年,跑去楼上也没见到人,当即懵了。
这两天他不知道慕时年是出了什么事情,自从上次从地下室出来后他便像变了个人一样,他把自己关在二楼的房间里,不吃不喝。
想要跟他说句话都得隔着门,而这一次沈若白却没再看到紧闭着的房门,房间里没人,只有落地窗那边有一大堆的烟灰和掐灭掉的烟头。
沈若白强压下内心的忐忑不安从二楼冲下来喊了一声,“慕时年!”
这他妈像什么话,他一个大男人现在还玩绝食抗争吗?没被他爹折腾死就自己先把自己折腾死了,他疯了吗?
别墅外守着的保镖闻声推门而入,个个面色警惕,沈若白看到这阵势在心里给自己一耳光,蠢啊,万一是慕时年跑了呢?他这么大张旗鼓地喊人不是给慕时年找麻烦吗?
然而很快就有人证实了沈若白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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