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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苏盈盈府外便立着一眼生的小厮,安和前去问了问,方才明晓此人乃是慕容云的贴身小厮长兴,因着青木离了府,慕容府便拨了一能力出挑的小厮填补青木的空职。
“小姐,齐王府上的小厮来了。”安和前来禀告。
苏盈盈在发间别了一枚精致的玉簪,随后由着白芷陪伴出了门,行了不知多久,便登上了一条木桥,底下是一弯静水,沉碧幽深,她沿桥而上,瞧见了一身玄衣的慕容云。
“齐王安好。”苏盈盈含笑而道。
慕容云见苏盈盈前来,便温和而道:“今日清风拂面,最适合泛舟,你能前来赴约,我很意外也很欣喜。”
“今日我前来赴约,是为我祖父的事而来。”
苏盈盈忽地抬起眼睫,声音清脆的好像珠玉叮当,沉静中透出些天生的高贵之气。
慕容云一怔,眸子里透着几分失落,随后又恢复了往惜的温润之感,开口而道:“走吧。”
桥下河水粼粼,二人乘轻舟而上,在这护城河飘摇,苏盈盈其实喜欢这静谧的感觉,只是与慕容云在一起,总会让她想起在桃花斋的那段过往,心里交织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即墨寒曾与她说,他之所以将慕容云拒之千里,并非他有怎样不可饶恕的过错,而是不久的将来,他会夺了兵权,将整个云渊的百姓都置于水火之中,这般残忍而又无情之举,她难以将面前的这个温润如玉之人与其联系起来。
身后长兴递来一壶清酒,慕容云接过,取了酒盏倒入清酒,晃了晃,日光照进清酒里,光彩灼灼,他看向天际,“你说,这天下日后该是谁接管?”
“无论是谁,只要能让百姓和乐,安邦定国,便是一方明君。”
苏盈盈接过酒盏,一口饮尽,只觉得眼眶烫的厉害,她并非关心政事的大人物,她不过是这个朝代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国泰安康,于她,或许是最好的关切。
慕容云笑笑,随后离苏盈盈近了些,问道:“宁平王身死,皇后被废,二殿下被罚,大殿本是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人,可他偏偏选择放弃这天下之位,你如何想?”
苏盈盈垂了眉眼,“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并不想卷入这朝中纷争,只愿有个心爱之人,一家人团团圆圆便足矣。”
“是啊,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苏盈盈微微颔首,看向慕容云,“所以王爷今日寻我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慕容云让长兴取来一卷册,交到苏盈盈手上,苏盈盈打开卷册细细读来,随后面色一变,“王爷这是何意?”
“当年你舅舅因其母逝世,性情大变,常年混迹赌场,你祖父虽为人清廉,可奈何有人借由你舅舅一事从中作梗,之后又掉包赈灾的银钱,让你祖父声誉大损,你以为这其中最为得利之人是何人?”
苏盈盈沉吟,恍而一震,“我生父苏氏?”
这话一出,她着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见慕容云面色凝重,开口言说,“是,我派人一直追查此事,当年苏盛官运不佳,但其母亲叶氏夫君曾乃是太府寺,掌管地方钱币,想来对于李尚书赈灾一事已是心知肚明,想要攀附结亲,却又因自家门第并不高而望尘莫及,出此下策,也是情理之中。”
苏盈盈缓了片刻,方才理顺清楚这其中干系,“所以,叶氏并不知这一构陷,连着我祖父上书一事,引得皇上震怒,下令罢官,但在这之前,我娘已然心许我生父……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已明晓。”
“你生父已经被罢了官,再强行追责也没什么意义了,如今真相大白,也得以让你祖父平冤,皇上既然复了你祖父尚书之位,便也已心中明晓曾经你祖父的冤屈。”
苏盈盈含笑,“多谢齐王一直追查此事,得以让祖父平复冤屈,我代祖父谢过。”
“这是我欠你的,无需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