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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没有进帐看巫鸩,他带着屠四走了。
再没人捣乱了,群巫重新唱起祝祷词。巫夬运刀如飞,一手抓住巫卓的头发一揪,脑袋就掉了下来。
血柱喷涌而起,巫夬迅速把兽铃压在那断裂的脖颈上,然后慢慢退下,引着群巫一起跪下,大声唱颂起来。
也是奇了,原本人头落地应该血溅冲天。可兽铃一压上去,血流立刻减缓,似是被那铃吸了进去。
不多的一点血滴顺着尸体的脖子滴在前襟上。远远看去,巫卓的无头尸首依柱而立,白色巫袍前几点鲜血,真如雪中红梅一般,清冷倔强。
一个人身上有多少血可流?巫夬心中大概有个数。但他没想到的是,兽铃居然能吸进去这么多的鲜血。
断裂的脖颈处涌出的血越来越少,兽铃却似乎变得越来越亮。原本只是普通铜器的金色,如今居然熠熠生辉。
但诡异是,铃身上居然一星血点也无。
这东西不是天帝的奖赏,这是诅咒,是对巫族的惩罚。巫夬没由来地想起了这一句。
他正胡思乱想,帐中突然传出蓝山的欣喜惊呼:“醒了醒了!大人醒了~!”
众巫大喜,拥着巫夬往帐中去。不料帐帘一撩,巫鸩扶着蓝山蹒跚地走了出来。
“大人你怎么出来了?快,快进去。”巫夬看了蓝山一眼,蓝山皱眉挤眼:主人非要出来,他有啥办法。
巫鸩不理众巫的问安,扶着蓝山竭力要向前走。巫夬拦下她,柔声道:“大人,小王刚走,您要是找他,我叫人去请。”
巫鸩缓缓摇头,目光直直地钉在地上那个人头顶上。巫夬会意,叫人捧了来道:“大人容禀,他叫巫卓,是自愿做殉的。”
“我知道。”
她久未说话,一开口,嗓子嘶哑得几乎裂开。但巫夬听得出来,那嘶哑中透着的是无可奈何的悲凉。
“我全都听见了。”
她合上眼睛,再睁开時已是满眼决绝。
“巫鸩,定拼尽全力护得巫族周全。”
群巫大恸,轰然拜倒。
西营这边刚刚燃起燎烟开始祭祀的时候,昭王就已经在露台大殿上看到了。
那烟里焚的是各色香草,所以烟不是普通的白色。昭王让人去问,戍卫回说是巫师们在救人。
救谁?
说是叫巫鸩。
巫鸩?
昭王沉吟起来。正在此时,弃来了。
父子二人见过君臣之礼,弃直截了当地开了口:“父亲,我想向您要一个人。”
“我儿且说说看。”
“子画谋反,大巫朋只是从犯。儿子斗胆,想请您放了大巫朋,或者,将他交由我管辖。”
弃紧张地看着昭王,不料对方却很平静,揶揄道:“是为了巫鸩吧?”
“您怎么知道?”弃很吃惊。
昭王示意他上前来,弃跪坐在父亲膝下,抬头仰望着他。长子在侧,昭王额前眼下的皱纹里都满溢着慈爱。
拍了拍弃的脑袋,昭王长叹一声:“这么多年你不在身边,余总是拿你初封小王時的模样去想你。不料一转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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