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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平日里她是不看戏的,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又拿筷子夹了着些小菜哄哄嘴巴,很是无聊。
随着戏一点点演绎下去,姜临秋却是从中听出了些端倪。
一出戏,却叫“鸳鸯案”,讲得是个挺有名的故事,是前朝一位女子的故事。年轻女子名叫娇娘,在乡下与一位秀才成了亲,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后来秀才进京赶考,得了状元,又成了大官儿,被一名富家小姐看重。富家小姐的老爷想要他做乘龙快婿,秀才就隐瞒了自己家乡已有妻儿的事,与那富家小姐成了亲。远在家乡的娇娘和幼子并不晓得自己的丈夫已经成了别人的夫君,只是忽然有一日,秀才不再寄家书来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娇娘的儿子得了恶疾,家中贫苦无钱治病,无奈之下,娇娘只得带着幼子前去京城寻夫。历经千辛万苦,受尽旁人冷眼,总算是来到京城。却在京城的街道上,看见丈夫和另一名女子举止亲密。秀才不肯与娇娘相认,还令人将娇娘打了一顿赶了出去。娇娘这才晓得,他早已有妻有子,早就将家里的妻子都抛之脑后。娇娘的儿子在京城里也没能得到银子瞧大夫,加之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不久就病死了。娇娘失去丈夫又失去儿子,心中痛苦不甘,便投湖在秀才门前的一条河里,她死后,化为青鸟,终日在秀才府门口高声啼哭,惹得人人驻足。此事惊动了皇帝,下令官差彻查此事,晓得了秀才是如此负心薄幸之人,便削了他的官职重责,那富家小姐也与他合离。秀才最后糟了天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台上的人唱的泣涕连连,姜临秋听得心如刀绞。唱词种种,实在很难不让她想到自己。就如娇娘怎么也不明白,她什么也没做错,什么都做的很好,丈夫为何要遮掩对待自己。姜临秋也很想问问苏宇清,荣华富贵真的有那么好,好到连人性都可以抛弃,什么都不要吗?
苏慕白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姜临秋不对劲的地方,她侧身对着他,眼眸垂的很低,却是错也不错的盯着台下的人,显然看的很仔细。仔细去看,就能看到她紧紧抓着二楼台上的雕栏边缘,手上骨节都发白,抓的用力。
眼看着那莹白的指甲就要被姜临秋握断,苏慕白抢先上去一步揽住了她。本想安抚她的情绪,没想到却被转过头来的姜临秋推了一把,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个趔趄。
姜临秋回过神来,自己也吓了一跳。忙忙去问苏慕白是不是扭到了那里。苏慕白理了理衣服,对着她道。“原本是这段时间往凌青弈的地方跑的勤快了些,怕你生气才请了这最火的戏班子为你演一出戏,没成想我却结结实实挨了你这一把。”语气却有些委屈。
姜临秋看他没事也松了一口气,听他说这般话却又有些失笑。“你找的这戏班子演的倒是有趣,可是这故事却十足无聊。怎么这女子受尽了屈辱想报仇却还得指望着老天爷……怎么不见她受苦时老天爷来扶她一把?实在可笑。不过就是那酸秀才自己杜撰的荒唐事!怕是只能骗那些小姑娘的眼泪罢了。”说完这话也不等苏慕白反应,自顾自地提着裙边下楼去了。
她这一番话连消帶打,却是把苏慕白比做了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他只得示意下面的人去打发了银子给戏班。下面的人却回话说,夫人已经把钱结了,末了还留了一句话给他。
“下次要是再觉得钱多可别浪费做这么些事,换成了铜板!我陪他去街上撒了去。”
苏慕白有些无奈,她自己这作态,倒是更像个小姑娘了。
虽是那般说,姜临秋却结结实实地被这出戏给刺激到了心情,一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她想来想去,索性就派人去查了查,这本子到底是谁写了给玉满堂演的。没过多久下面人就回来了消息。却是一个姓杜的秀才,写了这故事拿给玉满堂的班主卖银子的。
“这杜秀才的爹,是六皇子府上的账房二把手。”派出去的小厮还多打听了这一层消息。
姜临秋心下了然,怕是姜云初想出的主意,这段日子怕是觉得凌青弈得了宠,她姜临秋的位置眼看就保不住了,是以才出了这么个夏云招数,只为了气一气她。
姜临秋却不怒反笑,一边拿了银子打赏那小厮,一边叮嘱墨儿。“你闲时去玉满堂走一遭,就说我很是厌恶这出戏,那些钱给他们,叫他们不许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