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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举行,陈念病倒了,发烧,说胡话,出的汗常把被子弄得湿透,像他身上正下着一场又一场、连绵不断、没完没了的雨。
没事儿时我让梅森陪着他,梅森从来不去安慰他,只有时端给他一杯水让陈念喝,陈念有时喝,有时不喝,梅森也不勉强,他喝了,梅森帮他蓄满,他不喝,梅森也不劝。
陈念眼窝深深陷进去,迅速消瘦,晚上发噩梦时声音凄厉。他会喊:“不要带走我妈妈。”或者,“不要啊!不要烧了她。”
人类力量多渺小啊,什么也阻止不了,什么也
改变不了。
陈玉的葬礼老何一个人张罗的,我们想插手,老何不让,老何倒不怎么哭,他认真安排她葬礼的每一个细节,可实际上陈玉的葬礼上没来几个人。饶如此,他不容许她的葬礼在他那儿有任何闪失与纰漏。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跟老何商量陈念的事儿。老何说怎样都行,他来照顾陈念也行,虽然陈念不是他亲生儿子,但这么多年,他早拿他当亲生儿子了。有陈念在,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个念想。
我们说我们并无此意,我说,我们一定会把孩子带走,陈念在这儿拖累了陈玉这么多年,也耽搁了他和陈玉的婚姻大事,我们已经感觉十分不好意思。
但我们提议把陈玉留下的钱和房产都留给老何。
老何听了我们的建议一声苦笑。
“我想要人。”他只回我们这一句。
“我想要人。”
呵呵,这世间有些人想要人,却留不住人。有些人想要钱,同样得不到。我们要的,生活全部不打算爽爽快快的赐予我们。
从住院到她走,时间其实不太长,这应该也是陈玉修来的福分,她自己没太受磨折,也没太折腾着我们这些所谓的护理、照顾的人。但老何还是一夕间似老了好多,我记得前些日子他给陈玉买保健品送来的时候腰杆还挺得老直,背也不驼,白头发也没有现在多。
我相信陈玉带走了老何的一部分岁月-----那些原本应该只属于他跟她的美好的正当年的金子一般的流金岁月。
我和高天成商量把陈念接走,却不知道该跟这孩子怎样说。于是打算什么也不说,谁也没理由给一个八岁的孩子接二连三的打击,命运对谁都不曾慈悲,人与人相处便最好都能高抬贵手,更何况他还是我的亲生儿子。
梅森依旧像个小大人,他只安静陪在陈念身边。
我们跟陈念说:只把他接过去住一段时间,等过一段时间如果他想再回来。
我们多怕他会剧烈反抗,或者想要跟老何在一起。好在都没有,他沉默的任凭我们安排与摆布。像经历了许多世事沧桑、看透人生的耄耋老人。
唉!也许时间最终会治愈他吧!
我跟高天成如是祈祷。
除了这些,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回去以后联络学校,安排他的吃穿住行,好在高天成此前基础打得不错,所以几乎没怎么费力一切齐备。
陈念管我叫梅姨,开始管高天成叫高叔叔,却管梅森叫弟弟。我有时听他那样叫心里不是滋味,有时又庆幸他会这样叫我。有时我希望他既然知道真相,认祖归宗,有时,我又祈祷他一辈子就这样吧,活在自以为的真相里,大家都不尴尬。
因为陈念的到来,张若雷的事情更
加让我纠结。一天找不到他,于我来说一天便都是折磨。
然而他就像空气没入空气,尘埃没入尘埃,无论我怎样努力,始终遍寻不到他。陈念跟梅森相处不错,半年后,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
高天成劝我,小孩子都健忘。
会吗?
于陈念,我实在并无把握。
陈念学习是真不用操心,也不补课,但总是年级第一,为人又不怪异,不难相处,所以同学老师都跟他关系不错。
梅森不遑多让,有时我跟高天成晚上躺在床上谈起这两个孩子,就说我们算是烧了高香,一门双杰。
高天成便说我不知羞,哪有这样大言不惭夸自己孩子的?还一门双杰?
就是一门双杰!
我跟他寸土必争的争辩。
我们跟阿东联络并不多,我们联络他他经常不回复,我们要等他主动联络我们才能对上话。万茜情况则不同,我几乎每天都会跟万茜通视频或者语音,听说万欢在那边过得十分自在,那时他小脸总是不合他年龄的沉着,现在不了。我看过万茜给我发过来的万欢的照片,他在里面笑得像个真正的孩子。
万欢比梅森小一点,梅森也喜欢万欢,两个小家伙也偶尔视频,互相邀请彼此到各自的国度、各自的城市去坐客。
老这么说我也就动了心,某天跟高天成商量,想等陈念和梅森都放了假,我带他们两个去找万茜。
“我也去。”高天成说。
“公司怎么办?”
“去几天而已,”高天成伸手搂住我肩膀,“再说现在通讯发达,天塌不下来。再不然,可以叫阿东回来盯几天。”
“阿东?”我惊讶,“他能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