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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伯。”
“你是李鼠?我认得你!他是你儿子?”
“咳咳,他是卓公友人之后。”
“我管他是谁!乃公今日告诉你,此事没完!就算是大秦的公子也得遵守律令,他刻意毁坏祥瑞,还敢如此蛮横,等死吧!”
现在本就是农耕时间,农田内皆是黔首在耕种。看到辰伯这出了事,有人直接抄起耒耜便冲了过来。他们都是伏荼亭的人,即便不是同宗同族也带点亲戚关系。看到自家人受了欺负,这还能忍?
足足四五十号人将李斯与胡亥包围起来,还有专人去通知韩信和卓礼。分工极其明确,也不动手,就这么困着他们。等卓礼来了后,便将这混账抓走治罪!
“你们这群愚民!知道我是谁吗?!”
胡亥还来劲了,面对这气势汹汹的几十人丝毫不惧。
“我告诉你们,我是……”
“咳咳!”
“太史令胡毋敬同宗之后!”
胡亥再蠢,还不至于违背秦始皇的命令。他要真敢说出来,那他今后只怕是再也没机会回咸阳宫。秦始皇只会当他死了,也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管你什么令,你也得遵守秦律!”
辰伯是气势冲冲,回头看了眼农田。其实损失不算太大,大概三株红薯苗。如果说胡亥好好道个歉赔偿,他也不会太计较。只是这小子态度极其蛮横无力,令他是颇为恼怒。
“你不就是想要赔偿吗?”
“我赔给你,行了吧?”
胡亥随便取出几十枚铜钱,砸至辰伯面前。
“够不够?不够我再加!”
“你……你……”
别说辰伯,四周围观助威的壮汉都受不了。
他们就没见过如此蛮横无理的人!
很快卓礼拄着拐杖就来了,甚至比韩信还要早。倒不是说韩信腿脚不利索,只是他这人慵懒惯了刚刚起床,距离此地比较远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
“宗长!他把额红薯苗给扯坏了!蛮横无理,甚至还想动手,乃至羞辱于我。你看看,这红薯苗是活不成咧!额辛辛苦苦耕种,眼看着红薯苗活了,却被他给拔了!”
“是这样?可有验传?”
卓礼眼神微寒,打量着胡亥。在他看来胡亥这么高,想必已经成年。既然成年成丁,那就必然会有验传。若是没有的话,那会被直接当成是流民抓起来。成年的话,那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李鼠苦笑着走了出来,“他是咸阳人士,乃太史令胡毋敬同宗,也算是额远方亲戚,名为胡骅。他今年不过十二岁,验传并未带在身上。”
“这……这tm十二岁?!”
辰伯都吃了惊,这快比他还高了!
“汝此言当真?”
“当真。”
李斯无奈的望了眼胡亥,验传自然是有的。只需要秦始皇一句话的事,伪造个验传还不容易?只不过胡亥这小子忘记呆在身上,所以……
“既无验传,其高已过六尺五寸。依律则断其成年,先充入隐宫再说。待补上验传后,再行定夺。”
卓礼现在好歹是亭长,自然也有断案的资格。胡亥若有验传,那就按照验传走。要是没有,那就是流民。甭管有罪没罪,先充入隐宫是肯定没错的。
“你……你敢?!”
“老夫为当地亭长,为何不敢?”
胡亥顿时急眼了。
老匹夫竟敢把他充入隐宫?!
“诸位息怒,勿要与这稚童计较。”
“是否是稚童,得拿验传来证明!”卓礼目露凶光,冷然道:“李鼠,老夫念在汝与小草有些关系,便不与你计较。汝若是识趣的话便赶紧让开,否则的话……”
伴随着铿锵声响起,韩信已然拔剑。
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咧,饶是李斯都不便再阻止。望着胡亥发抖的模样,李斯心里头也都清楚。这混战小子也知道怕了,只是强撑着而已。
“李公李公,我怎么办?”
“依律充入隐宫,待吾回去拿上验传再说。”
李斯很平静,让这家伙吃吃苦头也没错。
这可都是他自找的!
……
“住手!”
就在韩信准备抓人的时候,卓草与扶苏则是赶了过来。在看到扶苏后,胡亥眼泪都差点溢出来,就如同是受了委屈那般,“大兄,你终于来了!”
“大兄?”
卓草好奇的回头看了眼扶苏。
啥情况这是?
“咳咳,吾翁与其翁乃是故交。昔日吾在咸阳的时候,便是其翁帮忙。所以,也算是认识他。胡骅,汝坏人祥瑞还敢蛮横无理羞辱他人,可知犯下大罪?!”
扶苏拼命的是挤眉弄眼,希望胡亥识相点。有他作保的话,那么胡亥可以不需要验传。当然,若是这时候胡亥出了问题,那扶苏可要同罪并罚!
“胡……胡骅知错。”
胡亥还是口服心不服,他现在道歉认错纯粹是想摆脱僵局而已。十二岁的年纪,心眼其实多的很。
见他认错后,卓礼脸色方才缓和了些。
“草,你说怎么判?”
其余人也都看向卓草。
卓草望着胡亥,眸子透着几分厌恶,居高临下淡淡问道:“胡骅,你知道你错什么地方了?”
“我不该毁坏别人的庄稼。”
“呵……因为你根本没把我们当人来看。”
“……”
“……”
卓草负手而立,摇头叹息道:“要不是我那傻老爹,我压根就不想收你入学。只是汝翁求着,所以才会收你。我本以为你只是调皮而已,毕竟这年纪谁都调皮。可这是庄稼,是他们用血汗种出来的。你心里却没有丝毫敬意,反而仗势欺人。”
胡亥被卓草骂的是低着头,都不敢顶嘴。秦始皇的话可都还在耳畔回响,如果他敢不尊重师长,那他同样不必再回宫。而卓草,便是他未来的先生。
“这些钱,是你的吗?”
“是。”
“不!这些都是你父亲的,怎是你的?”
卓草弯下腰将铜板都捡了起来,而后交给辰伯,“辰伯,他虽然还未行束脩礼,却也是我答应要收下的学生。既然做错了事,就该赔偿。这些钱你先收好,后续我再让莲萍给你拿些。”
“算了算了……”
辰伯连连摆手,话说到这份上就没意思了。
“宗长,他的确年幼。至于那隐宫,也没必要去。大老远的来回颠簸,也是颇为麻烦。”
“好!”
卓礼自然是尊重卓草的意见。
见他这么判,其实辰伯等人心里还是不太高兴的。毕竟卓草此举,实在是有徇私的嫌疑。赔点钱就了事,有这么好的事吗?
当然没有!
“胡骅,你是不是很开心?”
“多谢先生帮忙!”
胡亥心里头那叫个得意,望着卓草,眼眸里满是感激。虽说卓草啰嗦了些,可关键时刻还是很会做人的嘛!不错不错,之前的恩怨就算了,你烧了老师府邸的事我也不与你计较了!
“别着急谢我。”卓草神色从容,继续道:“你不用去隐宫,但是也得做事弥补。钱财不用再赔了,我就罚你当一旬的掏粪工。伏荼亭的茅厕,全都由你负责清理!每日清理后,还得推至村外沤肥之地。”
“掏……掏粪工?!”
胡亥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他心中刚升起的感激,瞬间荡然无存。
本来是好好先生模板的卓草,瞬间成了恶鬼!
恶鬼!这是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