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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嵝跟着说道:“是,你家三水县通往庄子的桥,比奈何桥还吓人,奈何桥无非一个死而已,你家那桥却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站在这边,每一步迈出去,都好像踏在了自己的心坎一样。
一脚贴一脚,短短几十步走完,很多人好比走过了曾经的岁月,年龄越大的人,走的越慢,小娃子却可以直接欢快地跑过去,人生,就是这么无奈,谁能问心无愧?谁可亢龙有悔?”
胡嵝说这话,其实是他也走过那桥,很平常的一座石桥,上面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离华丽太过遥远,跟雍容也不沾边。
但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张小宝和王鹃,心中就发紧,自己亲眼看到过,有人晕倒在桥上,别守在那里的医生给抬走救治。
当真正走完了全程,到了庄子所在的地方,站在那里却非常舒服,无爱无恨,无怨无悔,因为这就是人生,既然不能回头,就坚定地走下去吧,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而是在人间。
心路回忆,往昔呈现,自己有罪,谁没做过亏心事,然,天下之大,几人能来审判?这也是为什么小贝九人巡查组让官员害怕的缘故,就因他们有资格来审判官员,问官员心中有愧否。
“哦~!我懂啦,以后我抓个官员,就跟他说‘没愧,走两步’是不是?你这人其实也挺好哦,你是参军是吧?开封的参军……几品来着?小远。”
小贝最喜欢听这样的话了,哪怕有时候听的不是太懂,但可以回过头来慢慢琢磨,实在不行问哥哥和姐姐,然后又有故事听了。
“开封的参军是五品,从五品,但这里军队的实权大,比一个寻常州的参军重要。”小远还得帮小贝记很多事情,就跟字典一样,哦,也可以片面地叫尔雅。
“从五品?五品,小了点,要不要升官?我能给你提到四品,让你统……河南道?不成,河南道太大,你要是真管着整个河南道的兵权,岂不成了节度使?河南道哪有节度使?
皇上伯伯上次就说,让我给人安排官,看看地方和位置,别瞎要,那这样,我把跟汴州连着的所有河流,一直到黄河或者是长江水域的水军也给你好不好?
你就是水陆都督,说正四品也行,说从三品也不过分,你要不要?”
小贝又要给别人弄官了,说完话,期待地看着胡嵝。
哪知胡嵝先是表情露出兴奋,接着却摇头,答道:“不要,我不会打水战,别看我游泳还行,不是我无私,而是我怕杀头,我相信你要个水军的指挥权,陛下会同意。
但有一天需要我出动水军的时候,我指挥不好,我推卸责任,说下面的人不听话,笨,你会认同吗?”
“不会,我又不傻,下面不听话是你的事情,你用人不当,第一个收拾的便是你,你下面的人流放,你就要杀头。”
小贝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就对了,我还不想死。”胡嵝一副我是实在人的样子。
小贝点头:“哦~!也对,现在给你水军是害了你,不给你吧,我又觉得屈才,小远,你说咋办?”
“我真欠你的,你自己想的事情,然后问我,他不会,你让他学呗,学完了就会了。”小远刚刚剥好一只虾,咬一小口,觉得淡,正找人拿椒盐呢。
“对对对,学,咱可以学,那什么,胡大人,你跟着船走,然后找船上的指挥官学,不要以为我是商船队伍,就算是积利州的舰队,攻击我,我现在的队伍也能给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谁规定商船不能有武装?谁说商船速度必须要慢?对吧?你一路跟着一路学,学好了,我给你推荐到我姐姐的军校里,现在的职务辞了也没啥,好不?”
小贝用脚跺跺甲板,问胡嵝的意见。
胡嵝此刻是浑身发抖,心中的滋味别提了,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能过来保护小贝一行人,会受到那么多嫉妒的目光注视。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只要你有本事,或者是指挥能力强,或者是做事认真,哪怕你都不行,你为人坦然,你都有很大的可能抓住这次机遇,如果这样你都还是给错过了,那别怨天尤人了。
激动中的胡嵝看张王氏,张王氏却扭过头去,不是她做不了主,是她不愿意做主。
那王家的老头对胡嵝说道:“胡大人,给你官的是咱家的小贝,不是巧儿。”
“愿意,愿意,我愿意,我学,我还年轻。”胡嵝懂了,自己去看人家张王氏,岂不是变相地说小贝做不了主么,小贝一生气,机会没了,张王氏自然是要护着自己的孩子,让小贝生气了,还指望我给你官不成?
小贝当作不知道:“那行,你一路走一路学,先从最基础的来,我家舰队的指挥官,必须要熟悉每一个位置的工作。
比如,我们是朝东走,遇到的风是正西风,扬帆速度很快,船是满帆,你是指挥官,通过望远镜,看清楚了前方二里处的敌人,位置,偏北,和我们一样的舰队哦。
你喊一嗓子,落帆左转舵,右弦炮击,你就死定了,因为人家逆风,也是左转舵,并满侧帆,半主帆,咱在人家西南一点的位置,人家会先横过来,所以你必须要知道咱船是什么样子的,转向速度多快,炮击有效距离,懂没?”
胡嵝愕然地连连点头,心中震撼无比,小贝方才不是说不懂指挥么?为何跟自己说话的时候,随便就可举出个实例来?
“那,我要先学什么?”胡嵝问。
“洗~甲~板,摆~货~箱,打~绳~结,还有迎~风~站。”话音从旁边传来。
胡嵝扭头看去,见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人,却很黑,站的笔直,一脸严肃,像个钉子一样钉在那里,给人的初印象只有一个字‘稳’,接着就是死板和刻薄。
“未请教……?”
“船队总指挥,也是旗舰的船长,以后你跟我学,按我说的做,我要求,你记住每一块甲板木片的拼接点,把各种形状的货箱码放整齐。
打的水手结,想让它开的时候,一拉便开,不想让它开,货随船倾不移位,站在甲板上,风吹不晃,浪打不动,如此,你有资格进行下一项学习。”
来人说话的时候也是那般严肃和不近人情。
“好,我做。”胡嵝不服气地说道,还就不信了,这点小事儿也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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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大喜,小公子,小娘子,大喜事儿。”芙蓉园中,张小宝和王鹃正在吃盒饭,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大声地喊着。
张小宝停下筷子,对来人说道:“看样子你吃饱了,底气真足,你说,说完我再吃。”
“报告,我还没吃饭,饿着呢,回头再吃,有好消息,夫人们又有了身孕,准备到杭州修养,杭州王家。”
来人一点也不在乎张小宝的态度,笑嘻嘻地说道。
啪嗒一声,张小宝的筷子掉到小几上,盯着来人使劲瞅,王鹃也停下吃饭的动作,微张个嘴。
因为两个人听清楚了,夫人们,就是说不是一个人。
“鹃鹃,也太巧了?为什么又是一起?”张小宝问王鹃。
“俗话说的好,我巧不成书,问题是,为啥我们才知道?”王鹃更关注的是这个。
“因为,出去的队伍,也怕咱的娘,咱又要有弟弟或者是妹妹了,估计又要从头开始教,你说是好事儿,还是……好事儿呢?”
张小宝想到的是一大群孩子乱跑的景象。
“是好事,小贝他们的沉香木房子可以用上了。”王鹃给出了个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