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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这几日,王兴会没有再理会聚义厅张灯结彩的事。这天他走过凤凰寺,杜刚又在指挥人对所有山道进行修缮,填埋土方,王兴会路过的时候竟然连眼角都没有瞧一瞧,等王兴会走后,杜刚招手喊来虎娃,说:“兴会这几天是怎么了?没有什么事吧?”虎娃没有听出什么来:“嗨,能有什么事!”
王兴会每天早早地起来,就是走到黄玲儿茶馆附近,等待邂逅杨曦,但他不敢太露痕迹,不愿意进茶馆里去,只是在茶馆对面的雨伞店里闲等,有时候杨曦看在眼里,冲他甜甜一笑,
远远地招手喊他过来,王兴会红着脸摇摇头,杨曦和他心有灵犀,也不再勉强,自己走开。哪怕每天就这一眼,王兴会也心满意足,每天晚上,这一眼便整晚整晚地占据了他的梦。
这一天杨曦又挎着小篮子,换上了一身鹅黄色的上衣走出店来,一眼就看见了王兴会,她冲王兴会招手,王兴会知道她找到空闲又要上山采菌子,高兴地跑过来,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山。
这一天,是王兴会人生中最开心地一天,他整天地和杨曦待在一起,两人中午在山上吃了半熟的樱桃,还有各种野果,王兴会问:“你中午不回去,林小姐他们不会担心你吗?”杨曦说:“不会的,我出来的时候和他们说过了。”王兴会又问:“那你怎么说的?”杨曦笑嘻嘻地回答:“我和林小姐他们说,中午吃饭不要等我了,我们明天就要走了,趁着今日天气好,出来多采些菌子,好带回苏州去。”
王兴会听说他们明天要走,顿时心底犹如掉进了冰窟,他呢喃地说:“你们回去之后,我们,我们还能见面吗?”
杨曦默默地瘪着嘴,江苏和四川相隔万里,这一去,怕是很难再见,他两人都想到了这一节,心中都是闷闷不乐。杨曦温柔地对王兴会说:“王大哥,多谢你这几日陪我,对我情深义重,我,我也很是喜欢,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相见,你可一定要多加保重。”她声音越来越小,脸红到耳根子发烫,慌忙用手捂住了脸。
王兴会感激不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好在他两人都是坦荡之人,这里也无外人,不用担心对方发现自己的心迹。杨曦松开手,脸上灿如桃花,她指着对面山崖中间一条石壁栈道说:“王大哥,那里很好看,想必风景更好,我们过去玩吧。”王兴会欣然答应,两人牵着手朝对面山崖上攀去,山崖虽然险峻,但既然有栈道,总归人还是能上去,两人坐在栈道边的石亭子里,看着远处山下的风光,杨曦说:“林小姐说,这里地处云贵川交接处,那那边该可以叫做鸡鸣三省了吧。”说完格格地娇笑。
王兴会侧头看着她,说:“你的那位林小姐,他懂得很多吗?”
杨曦说:“那当然了,林小姐可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她学问可多了,还去留过洋,梁少爷、金少爷、徐少爷都喜欢她,要是你见着啊,一定也喜欢她。”王兴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怎么会喜欢她,我心里,我心里,我早就……”王兴会想把喜欢二字说出口来,但脸涨得像猪肝一样,也没有说出喜欢杨曦那几个字。杨曦见了他急成这个样子,不忍心逗他,温柔地拍着他的手背说:“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好,可是我马上就要离开四川,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来。”王兴会突然大胆地说:“你,你可以留下来吗?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对你。”杨曦说:“那不成的,我们一起来,自然要一起回去,不过你要是想我了,可以来苏州找我啊,林小姐府上很好找的,只要一问林长民教授的家,就都知道的。”
王兴会又问:“你说你的父母都不在了,他们去哪里了呢?”杨曦说:“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后来音讯全无,妈妈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后来妈妈长年思念爸爸,思念成疾,在我十一岁那年就去世了,我对爸爸的印象,只记得他有一张十分俊朗的脸,喜欢把我抱起来,用脸蹭我的小脸,他的胡子扎得我生疼。”她看了一眼王兴会,心想,在我的记忆中,他和你一样,长得高大帅气,面如冠玉。想到这脸上又是一红。
王兴会丝毫没有发现,认真地听着,杨曦又说:“妈妈去世后,林小姐的父亲林长风教授就把我领回家,做了小姐的伴读,听妈妈说,爸爸原来和林家关系很好,所以林家才把我领养过去。”
“后来我长大后也问过林叔叔,关于我父亲的事情,可是他对我三缄其口,这其中好像有一个关于我父亲的秘密,他们都不愿意对我说。后来我也就不再问了,还好林叔叔一家对我和对林小姐本人没有区别,我也没有受太多的委屈……”
两人在山崖栈道上畅聊了一天,日落时候才依依不舍分开。第二天,杨曦随林小姐一行上山来致谢,果然那个林小姐,还有梁少爷、金少爷、徐少爷、陆小姐人人都是神采飞扬、男才女貌,一路上惹得沿途伙计、乡民不住侧目,他们几人刚走进聚义厅,所有人眼前一亮,连杜刚心里也暗自喝彩。王兴会也不禁暗想:怪不得杨曦夸赞林小姐,也只有她这样天人一般的人物,才禁得起杨曦的夸赞,他身边的这几名同伴,只怕也都不是等闲之辈。
几人向虎娃还有杜刚等人道过谢,随即下山去了,王兴会这时执意要相送,直送过码头之上,这才依依不舍,那位陆小姐看出王兴会眼光不离杨曦,嘻嘻地笑说:“王兄弟,你要是舍不得我们家杨曦,不如和我们一起去苏州?”
王兴会脸讪得通红,杨曦倒是不窘陆小姐揶揄,含情脉脉地站在船头向王兴会道别。大伙这才发现他两人已经暗生情愫。徐少爷也是至情至性的人,他见临行之际这两人才袒露心怀,连忙叫船家暂时停船,说:“啊,王兄弟,你既然喜欢杨曦,不如就和我们一起走吧,你要是不走,只怕以后我们再无相见之日了。”
王兴会咬紧了嘴唇站在岸边,大家劝了一会,梁少爷说:“既然这位王兄弟暂时拿不到主意,我们不可勉强,好兄弟,我们和杨曦都是亲如姊妹,你既和她投缘,也必定和我们投缘,你可以常常写信给她,他日你要是有机会来苏杭一带,记得来找我们便是,我们几个都略微有些薄名,你到了苏杭,一问便知我们住处。他日要是我们再得闲暇,也必定陪杨曦再来看你。”
那个时候,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人,人们之间感情更加淳朴、坦荡,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结为伉俪的也为数不少,林小姐一行见王兴会和杨曦萍水邂逅互相爱慕,不但不以为忤,反而欣然祝贺。林小姐早把几个人的地址写在一张纸上,递给了王兴会,王兴会目送几人开船离去,目光深情不舍,和杨曦目光未有半刻分离,两人此后虽然天各一方,但王兴会对杨曦的思慕之情却没有随着时间减少分毫。俗话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他后来终于忍不住向东游历,一来是因为和杜刚罅隙已生,对连天山的前途充满担忧而出门游历,后来更另有际遇受人所托一路向东,二来也是因为杨曦曾经深情地看着他的眼睛嘱咐“要是再连天山过得不顺心,可以出门四处走走,游历山河美景,总归好过自怨自艾。”后来王兴会和杨曦有情人终有相见之日,得大圆满,而其他几人,也并不是就此无话。原来这几位不是别人,正是民国年间著名的才子佳人,女士是林徽因和陆小曼,男士分别是梁思成、金岳霖和徐志摩。1937年抗战爆发,华北、华中、江南大部沦陷于日军铁蹄之下,梁思成这时候早和林徽因结为夫妻,他二人想起年轻时候曾经在川南一带结识了王兴会这个朋友,因此一路避难前来,后来打听不到王兴会下落,就在宜宾三江口李庄古镇租房定居,足有六年之久;金岳霖先生后来任教于位于昆明的西南联合大学,也常常由上海出发,由水路走完长江全域,在金沙江三江口茶马古道入滇,足迹也曾再次履足连天山;只有徐志摩和陆小曼,他二人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后来虽然辗转结为夫妻,但他们的婚姻却因为过于自我,破坏他人家庭而不受世人的祝福,徐志摩也最终在去听林徽因演讲的途中飞机失事身故,徐志摩身故后,陆小曼虽然有幡然醒悟之心,但却始终已经迷途深陷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无力自拔,终其一生,始终郁郁不得幸福,他二人此后再没有履足川境。
不管徐志摩是情深不寿也好,是始乱终弃也罢,得不到大家祝福的婚姻,自归有它的难以承载之重,但这不能否认徐志摩曾在现代诗歌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诗人总归是多情的,没有丰富的情感绝难写出令人动情的诗歌,徐志摩成名也因多情,身败也因多情,可谓给后人留下颇多感叹。
杨曦从小得著名学者林长民抚养,又常与这一众才子佳人为伴,她自然也是人伴贤良品自高,腹有诗书气自华,那天令王兴会一见之下,便即倾心。杜刚把聚义厅前挂起了汉安县公署连天山区公所的牌子,自此常在县城与山寨之间开着雪佛兰来往,连天山也一改往日的平静,常有各级党政要员前来视察工作,不管工作做得好与不好,大吃一顿总是免不了的,西门酒窖那几个高明的酿酒工人留下来的美酒,这会算是发挥了用处,只要酒过三巡,吃饱喝足,大伙已经互相拍肩膀称兄道弟,其他的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王兴会这天走进易老伯的厢房,自从杜刚和虎娃各自搬了新家,这间原来四人同住的大屋就只剩下王兴会和易老伯做邻居,易老伯原有房屋从胡桂全手里夺回后,索性当做了公家囤柴的库房,自己仍然住在山上这间厢房里,王兴会对易老伯说:“睡不着,过来坐坐。”
易老伯看出了王兴会有心事,但却不知如何宽慰,他一大把年纪,离死已经没有几年,即便是有看不下去的事,他又能怎么样?谁还会把他这个糟老头子放在眼里?易老伯宽慰地对王兴会说:“好孩子,凡事不可过于执着,执念太深,容易伤着自己,人刚易折,知道吧,忍忍吧,忍忍吧孩子。”
正因为易老伯像极了一位慈父,所以王兴会心里有事,才找他倾诉,易老伯又说:“你要是心里实在是不舒坦,出门散散心也是好的。”
这些天杨曦的话一直在他耳边萦绕,他只是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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