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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尊贵的十九个人了,掌管着一姓的家法呢,一整个姓里头的族人,生死大事儿可都在大家长一个人手里捏着的……
可不是按照岁数大小来论的,也只有马十九这个憨货,又是刘大家长的表兄,才敢说去讹人的话来,其他人谁敢接这吓死个人的话茬子?
马十九背着双手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满是厌恶恶心;
“怎么着?一听说去讹人都怂了?瞅瞅你们这怂逼样子……”
不说旁边的护卫说的热闹,只说这边的邹淑仪听到族长说孟子,也是苦笑不已;
“族长您跟百姓可不一样的,可不能相提并论,您是咱们的领头羊,一族之长,还真就是金枝玉叶的。”
李钰笑着摇了摇头,想要打破这里三六九等的概念根本不可能的,贵族就是贵族命是金贵的,在低等人群里头,那就是天生的贵命……
李钰把土壤送到鼻子前闻了闻;
“闻着很臭,似乎有牛粪的味道,也有人粪的味道,还有烧火的小灰,不错不错,这是谁的主意?”
邹淑仪一听族长说臭,赶紧伸手强制性的把李钰手里的土壤拍掉,拿出丝巾仔细的擦干净李钰的双手,又扭头看着一群护卫吩咐;
“十九,你叫人下去河边,把我的丝巾弄湿了再拿过来,我好给族长的手擦干净。”
“哎大管事莫喊,小人来啦来啦。”
正在教训一群手下都是瓜怂的马十九指着那想要一个月分五斤白酒的家伙吩咐;
“快点的,你去把邹大管事的布斤拿下去弄湿,快点的别耽误!”
马十九嫌弃自家兄弟跑的慢,又顺手把他屁股上给踢了一脚。
打发了下人去弄湿丝巾,邹淑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回族长的话,这些都是奴家的主意,我是想着田地都耕犁好了,您却不提下一步的事情,心里有些着急,又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安排农人们给田地里施肥,松土。
管他什么肥都弄上许多,希望能对庄稼有些帮助,也好将来一片长势喜人,就是不知族长您弄的新种植法子,是否需要这些,可别叫我帮了倒忙?”
李钰站起了身子微笑着回应;
“好。知道想法子就是好事儿,说明你们把差事看的重要,做事也确实用心下功夫了,我要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才,不会做事不要紧,可以慢慢学,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
这个心思很重要,确实学不来的,有些人就是心术不正,处处都想去偷奸耍滑,还有些人心里想着不是自家的地了,就不当回事儿,完全当做是差事糊弄,这就很可怕了。
李氏不是我一个人的李氏,李氏是大家的李氏,这句话我说了很多次了,可还是许多人听不明白,不过即便听不明白大部分人都做的很好,都把差事办的很认真。
不过我也清楚有些个别的,还是想着来糊弄差事,这种人发现一个就要收拾一个,不能叫他们蔓延起来,否则会把我李氏的族人带偏的。
家生子里面都是传承了几百年上千年的规矩,心术不正的就是有,也是鸡零狗碎的没几个,发现了各家的长老都会狠狠的收拾。
公输家那边我不担心,他们本来就是有一套家法规矩的,我唯独不放心的就是你们新成立的邹姓了。
都是四面八方逃难过来的难民,流民,叫花子,组建起来的姓氏,你看大前天,刚开始忙碌登记造册入户籍的事儿,就立马有七家白眼狼连夜逃走,
这就是心术不正了,你就是不想入我李氏户籍,只管明说出来,虽然脸面上有些不太好看,但是终究落了一头正大光明,
我准你们离开就是,也没多大个事儿,偏偏要不声不响的离开,怎么着?我李氏能吃人?
这七家把咱们李氏家族的名头给坏了,昨个下午就被禁卫军林家派出去的人马,给全部拿了回来,这会儿都看押着呢,你们都来说说那七家逃跑的庄户该当如何处置?”
李钰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众人,邹淑仪想也不想的说道;
“坏了规矩就得家法处置,谁也袒护他们不得,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探春狠劲的点点头;
“就是就是,邹大管事说的太对了,就该家法处置。”
李钰又看向了一群护卫,这群护卫可都是李氏几百年的家生子,归属感非常强的,坏李氏的名头就是坏他们自己的名头,个个都一脸的不高兴,马十九攥着拳头狠狠地说道;
“启禀家主,应该当着族人的面把他们当场打死。”
“一个不绕。”
“打死他们叫他们来坏咱们李氏的名头。”
“就是就是,一群白眼狼,当初快要饿死的时候,还是阿郎救活的,现在不吭一声连夜逃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李氏刻薄了族人呢?就该活活打死。”
连平日最心善不喜欢多说话的昔春都黑着个脸;
“启禀郎君,家有家法,族有族规,犯了错处,就该处置,郎君不必心慈手软过分。”
李钰摇了摇头;
“怎么处置?他们没有来得及入咱们李氏的户籍,还是自由之身,咱们无权处置人家的,用家法吗?他们不在二十一姓里头,用族规吧,他们还不是李氏的族人。”
马十九十分着急的说道;
“可是家主,阿郎当年都给过卖身钱了的,有的要了银钱有的拿了粮食,他们生是咱们李氏的人,死也是咱们李氏的鬼,说到天边他们也不占理的,因为有签字画押的文书在府里头!”
李钰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有签字画押的文书有什么作用?人家没有入你李氏的户籍,这是铁的事实,再说了,真的打死了他们,咱们李氏二房刻薄下人的名头就坐实了,李氏的名头就要真的臭了。”
李钰长叹了一口气,邹淑仪接过护卫拿来的丝巾,仔细的擦拭着李钰的双手,嘴里也不停歇;
“那郎君想要如何处置,若是放他们安生离开,其他族人怎么看,特别是邹姓的这九百多户人家怎么想?”
李钰想也不想直接说道;
“族人们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我也有我的处事方法,明日在庄子中间的广场上公开处置,
收了他们身上的银钱,就当抵消当初的卖身钱了,然后放他们离开蓝田,至于他们怎么生活我管不着,
路上吃什么喝什么,也不关咱们李氏的事情,当初他们赤条条的来,还赤条条的走,这样做也不算坏了良心,也不和朝廷的律法冲突,就是官司打到大理寺,他们也得还咱们的卖身钱。
如今新朝初立,朝廷也有律法,回到家乡就可以落户,发给农具,种粮,只要他们一路讨饭回去,就能生存下去,其实也不难的,无非就是路上要吃些苦头,有一顿没一顿罢啦,至少算是条活路,咱们没把事情做绝不是。
如此才能挽回因为他们逃跑而对咱们李氏二房名头上的伤害,不至于叫天下人来指指点点,若是处置的过分了,天知道要被疯传成什么样子?
你们想象一下,咱们李氏二房如今名头响亮大江南北,眼红的人可不在少数,抓住了把柄肯定会添油加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