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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用力挤出个笑容,“谢谢你,季总,若是不嫌弃就请内厅坐一会儿吧,待会一起送老林最后一程吧。”
“怎么这么急?”
“医院说老林得的病会传染,不让把尸体放的太久,一会儿我就要把他送到火葬场去火化了。”林夫人的眼睛看向别处,在白炽灯光的照射下,季墨尘还是看到了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嗯。”季墨尘没说什么便抬脚走向内厅,他怕再多说一句,这个故作坚强的女人,会流下苍凉的泪水。
“依依姐姐依依姐姐,你怎么这么久了都不来看我们!”两个粉嘟嘟的小男孩松开林夫人的手跑到门口的颜依依旁边,拽着她的手说道。
颜依依看着拉着自己手的两个孩子,蹲下来揉了揉他们两个的头发。“大宝,小宝你们有没有乖乖的,依依姐姐现在不是来了吗?”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了?”大宝拉着她的手撒娇道。
“好,依依姐姐……不走。”颜依依看了眼远处站着的林夫人,有些动容,两年不见,她的头发白了好多。
“阿姨……”颜依依拉着大宝小宝朝着林夫人走了过去。
林夫人朝她微微一笑,“你来了。”
仅仅只是林夫人的一个笑容,仅仅只是一句你来了,仿佛分开两年的时间,瞬间都化为乌有,只是很可惜,居然是这种场合。
“阿姨,你还好吗?”颜依依咬了咬嘴唇,千言万语都化作这一句话,思念,悲痛和后悔。
“傻丫头,以前都叫妈妈的。”
颜依依这下子眼泪犹如黄河决堤一般从泪腺中不断汩汩涌出,她亲生母亲在她没有记忆的时候就死了,也是因为爸爸死后,林伯伯把她带回家,才让她体会到妈妈的感觉。曾经她只是打趣的乱叫林夫人妈妈,现在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
“妈妈,对不起,我来晚了。”颜依依一把搂住林夫人的脖子,“对不起,我不该任性,不该任性的偷偷跑出去,两年都不和你们联系……对不起。”
“傻丫头,别哭,大宝小宝还在呢。”
颜依依这才擦了擦眼睛,“对不起。”
“别总说对不起,你林伯伯最讨厌别人说对不起。”林夫人说完这句话,眼睛又湿润了起来。
“妈妈,我和你一起守灵。”
林夫人看了眼门外,这才又把视线放回颜依依身上,“不用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她突然惊叫起,“依依,你的脚怎么了?你怎么不穿鞋子呢?”
颜依依低头看着自己光秃秃的脚指,不自觉的把脚趾头缩了起来。
“去去去,去找汪阿姨,我这边没办法走开,二楼的客厅里就有药箱,你让汪阿姨拿给你,快自己去消消毒,女孩子家的脚弄坏了可怎么行!对了,再拿双干净的鞋给你,脚受伤了就不能再光着。”林夫人皱着眉头说道。
颜依依自知自己拗不过她,索性走出了灵堂,朝着屋子里走去。
“汪阿姨,你可以把二楼的药箱拿给我吗?”
汪阿姨认出了颜依依,顿时又悲又喜,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的脚受伤了,妈妈让我消个毒,顺便再找一双鞋给我,谢谢。”颜依依继续说道。
汪阿姨听了立马点点头,转身上了二楼。
颜依依站在客厅里,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突然想起了林伯伯。
那时候她刚被林伯伯带回来,还没有从永远的失去爸爸这件事情中走出来,他就每天陪着她,给她放轻松愉快的音乐,哄她睡觉,还给她讲故事。像是小时候她睡不着爸爸哄她那样。
直到后来,林伯伯越来越忙,没有时间再照顾她,哄她入睡的时候,她就每天逼自己看书,学习,忙碌,直到有一天,她埋头算市场份额的时候,才发现,她自己忘了爸爸走了,忘了伤心,忘了好多事。她就决定,要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家。
现在想想,如果她当时没有离开这里,而且劝着林伯伯多休息,少熬夜办公的话,他也许就不会这么早就英年早逝了。
季墨尘坐在角落里,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人,瞳孔微缩,颜依依?
自从那天早晨他们不欢而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今天她这是……
他的目光顿时停留在她尚在淌血的伤口上,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她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季墨尘迈着长腿走上前一把横抱起颜依依,把她放在沙发上坐下。
“你是……”待颜依依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后,立马挣脱开他的手臂,跳下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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