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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支援,因为王占元已失欢于直系,直系不会出兵相助。何况直系正和奉系明争暗斗,自然没有余力过问湖北问题。
这些说客显然是有备而来,知道湖南的困难和心思。他们提出的好处极具说服力,特别是可以在鄂南驻军两个师,其军饷全由湖北方面提供,湘军方面还可以掌握汉阳兵工厂,使军火得到可靠的供应。这个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湖北本来就对湖南人有吸引力,所谓的大湖南主义就是包括两湖。湖南有一句俗话说:“麻雀子飞不过洞庭湖”,若有机会实现大湖南主义,湖南人何乐而不为。加上湖南内部问题太多,扩军后军人也需要向外发展才能使湖南本身相安无事,因此湘省军人大为所动,均主张“援鄂”。首告奋勇的,是第二师师长鲁涤平。
北洋时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所谓“援”什么地方,就是出兵那里,就是去打仗。
但是,赵恒惕对于“援鄂”还是持审慎的态度,他有三个顾虑:(一)怕引起吴佩孚的武装干涉;(二)出兵援鄂与自治精神背道而驰;(三)湖南这时已答应陈炯明的邀请,出兵桂林讨伐桂系,而湘西又有滇军假道的风潮,这两方面已经费去不少兵力,无力“三管齐下”了。
六月二十四日,长沙又到了一位四川客人,自称为考察湖南制宪而来,这位客人就是前任四川督军熊克武。
熊路过湖北时,曾受王占元的盛大款待,因此在长沙的湖北说客以为熊是来替王占元做说客的。其实熊既不为考察制宪而来,也不为王占元作说客,是来秘密接洽川湘两省共同出兵“援鄂”的问题。
因为四川也和湖南一样,内部有矛盾,需要向外发展。川湘共同出兵,成功的公算自然大得多,因此熊克武到长沙后,又为湖南“援鄂”的势头加大了筹码。
赵恒惕毕竟比别人多看几步,虽然也蠢蠢欲动,但还是有些犹豫。有人向赵提出三策:第一是将夏斗寅的鄂军团(被湖南收容的鄂西民军石星川的残部,实力仅六七百人),改编为“湖北自治军”,暗中却令大量湘军改装加入,以充实这支部队。然后宣布“鄂军回鄂”,湖南则佯装中立,以避免予人侵犯湖北的口实;第二是派人疏通吴佩孚,如果吴能中立,就可以大胆援鄂了;第三是在湖南的国民党人保证,如果湘军出兵武汉,北伐军一定会改道江西而不通过湖南。
王占元于四月二十五日到了天津参加了曹银、张作霖、靳云鹏和王占元的四巨头会议。在这次会议中,王占元虽然只是陪客,无足轻重,但能跻身北洋巨头之林,是多大的荣耀?这时候的王占元可谓自得意满。
他从北方回武汉时,路过郑州,郑州车站上有吴佩孚第三师的学兵队在车站列队恭迎他。他目睹这些小伙子个个精神饱满,在倾盆大雨中队形整齐,大为触动。
想到回到湖北后,要下决心裁汰老弱,在强军上大干一番。
但是,他这个强军梦还没醒,六月四日,他回鄂的第二天,宜昌便发生了大规模的兵变。变兵大烧大杀大抢,还祸及了外国人的商店,惹起了外交纠纷。
六月八日,英、美、法三国公使向北京政.府提出了最严厉的质问,随后又提出赔偿侨民损失和劝告中国裁兵的觉书。
意大利公使竟提出组织各国联军开往各通商口岸保护外侨的建议。宜昌各国侨民公然提出在宜昌开辟租界,宜昌周围三十里不得驻兵的条件。
尤其让王占元不安的是,川军旅长胡济舟竟建议派兵进驻宜昌,划宜昌为四川的辖市,以避免国际共管。
六月七日,武昌又发生兵变,和宜昌一样大烧、大抢、大掠、大杀,武昌官钱局和造币厂在被抢以后又被放火焚烧。
武昌为督军驻节的所在地,而变兵又是王占元的直辖军队,使得王占元更加无地自容。
第二天他下了一道命令,变兵第二师第七团全团官兵一千八百三十二人准其退伍,欠饷一次发清,每人另给解散费二十元,劫来赃物准其携带,由火车免费遣送其回乡。
八日晚间,变兵们兴高彩烈地上了火车。车子开到孝感站,突然枪声四起,预先埋伏在车站周围的湖北第四混成旅兵士一拥而出,开枪射击。除了在黑暗中逃脱了数十人,其余的都被歼灭。
王占元用这样恶劣的手段处理变兵事件,收回发给变兵的欠饷和解散费。虽然追回了赃物,但这个手段太过卑鄙下作,为有良知的人所不齿,使湖北的人心和军心更加不稳。就连一贯迎合王的武昌宜昌两地商会,也都通电痛斥王的惨忍毒辣。
王乘马巡视武昌灾区时,看见督署发出的布告上自己的名字被人挖掉,知道自己在湖北已经是多么不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