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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百姓遭受人祸。
时局动荡,最先受苦的还是平民百姓。
上面的“神仙”斗法,下面的人吃苦。
骆老跟花谢影叨唠这些,也是害怕花谢影会成为平民百姓心中的祸臣。
从东岐国回来的那会,他身上的戾气重,报复性也强。
骆老是真的担心。
现在看他渐渐恢复过来,稍微放宽了心。
“骆老已经退出多年仍旧心系百姓,百姓若知骆老如此关心大家,也会……”
骆老抬了抬手,止住他后面夸耀的话,回身过来深深的看着他,道:“老夫知你心性,当年你前往东岐国之前,啇王妃恐怕也早有预感了。”
花谢影一愣,“她和骆老说起了这事?”
“啇王妃什么也没说,”骆老指了指自己,“活了一把岁数了,看人看事的眼光还是有些的,你的心事,她知我知。但是阿影,你得放下。”
老人家最后一句话,瞬间震得花谢影眼眶微红。
放不下的。
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父亲的死,他无法释怀。
“众人作恶,总有一个是头。行凶的死了,幕后的却逍遥,骆老,晚辈的心性不如您豁达,很多事情无法想通。既然想不通,就让我去做通这些事,我想那个时候也就什么都通了。”
骆老看着花谢影长长的一叹,摇头道:“罢了,这是你们的事,老夫一把年纪了,管不了世间的恶,解不了世人的苦。”
花谢影退后三步,掷重的朝骆老深深的一揖,“骆老,学生可能是最后一次来看望您了。”
骆老背着手,看着他。
“无善无恶是心之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你既已有决定,就坚持去做,也希望你从始至终能持己本心。”骆老往门内走去,沧桑的嗓音自门内悠悠传出:“慎记,良心放则死。”
花谢影再一次掷重的朝骆老进门的方向深深一躬礼,收起时转身大步而去。
……
御书房。
楚禹批下一本折子才抬头看跪在殿前的人,语调幽幽的问:“将她近几日在钦天监的所行细细说来。”
在钦天监擦灯台的侍从一一将数日来慕惊鸿所言所言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话落便等着帝王回应。
楚禹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出格的地方,也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眉头皱得更紧,侍从紧张的伏地。
“就这些?”
“是,啇王妃近日来只同柳祭司一起出入为太后娘娘寿宴奔波,除了这些,并没有其他奇怪的举动。”
楚禹挑眉:“这么好的机会她就这么放过了?难道楚啇当真也没有一点想法吗?还是说故意做给朕看。”
楚啇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一是说明他爱极了慕惊鸿不舍得她去冒这个险,二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从这方面下手。
或许在背后,楚啇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套法子来做点什么。
楚禹在楚啇进京都城之前就让人秘密的查过了他,只要有任何一点威胁立即处理掉,一路来京都城,楚禹的人也并没有捉住楚啇什么。
正因为这样,从楚啇来京都城这些日子才没有任何的动作。
“继续盯着,若有异动立即来报。”
“是!”
……
然而,殿中的谈话很快就送到了楚啇的手中。
斜靠在晨阳殿斜角下,看着小花园里又在玩泥巴的儿子和楚夜,楚啇打开了手里的纸张,上面写着御书房刚刚谈话内容。V
看到最后,楚啇眸光一沉,薄唇冷冷的一勾。
将纸张捏碎,若无其事的走进小花园。
两个孩子感受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过去。
“阿宸。”
“父王。”
看到楚啇这个神情,楚宸有些心虚,仔细的想想最近这一两天自己的行径,并没有犯错的痕迹,有些疑惑和警惕。
“想不想玩个游戏。”
楚宸抿了抿唇,“能,能不玩吗?”
“自然是……不可以。”
“玩什么?”楚宸在心里边哀声叹气。
“楚夜,你跟着阿宸一起过来。”
楚啇扫了眼这两个小不点,转身进了晨阳殿内。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携手一起跟在身后。
……
太后寿宴的这一天,慕惊鸿跟柳疏狂一起进到后宫设下祈福台为太后祈福,太后拒绝了算运道,以她这样的身份已经不需要算什么运道了,更不需要他们测祸福把命数。
慕惊鸿辅助柳疏狂完成这些,又将福食送到了太后寝宫。
今日是太后寿宴,后宫就算是犯了错的贵人也会被放出来走动。
也是慕惊鸿回到北唐第一回见到花未泠。
若非亲眼得见,也不相信以往那个神采奕奕的少女会憔悴成这个模样。
两人在太后宫中碰见,只是相视一眼,未能说得上话。
众妃都聚集在此,就连许久不出殿门的顾尘香也盛装而出,静坐在太后下首与江相婵平起平坐。
即使心里再怎么怒江相婵,此时此景也只能忍着。
慕惊鸿端着福食进来,刚送到太后娘娘的面前,外边就传来一阵传唱,“皇上驾到!”
众妃纷纷起身往外走几步,楚禹大步走进来,看到满殿的莺莺燕燕,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感想,视线落在端着福食的慕惊鸿,楚禹的目光闪动了一下。
“都起吧。”
越过皇后和皇贵妃,楚禹一下子就站到了慕惊鸿的面前。
慕惊鸿发觉周遭一静,慢慢的抬头。
在与楚禹的目光对视上时,看见他往后退半步的动作,又掩下眼帘。
“皇上怎么过来了?”太后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突然短促的沉默。
楚禹的手一摆,“你起吧。”
宫妃们看到这幕,不由得收缩着瞳孔。
未等楚禹碰到,慕惊鸿先起了身,退到一旁,然后将手里的福食重新递送到太后的眼前。
太后象征性的吃了一小口,等慕惊鸿说完了一些吉利话,太后仔细的详端起慕惊鸿来,“你这一些话说出来,到是让哀家想起了一个人。这么一看,你和阿月也确实是像极了。”
太后突如其来的温和笑容可把在场的给吓了一跳,皇帝曾下令不得面提端木家任何人,特别是端木樽月,可是太后口中的阿月却是直指端木樽月。
可听太后如此一说,识得端木樽月的人再次去看慕惊鸿,惊讶的发现神态举止间竟还真的有三分相似。
特别是顾尘香,那眼神淬了毒液般。
楚禹也则是深深望着她。
慕惊鸿从容道:“太后娘娘,是人有三分相似,也不知太后娘娘口中所说的阿月是何人?”
气氛为之一凝。
太后一愣,看了楚禹一眼,平静的道:“一个逝去的可怜人罢了,今日哀家生辰,不提这旧人。”
慕惊鸿应了声是,然后转身对楚禹一揖,“皇上,臣还有一些事宜要安排,便不在此久待,臣告退。”
楚禹想要用由头来留住她,慕惊鸿却已经大步出殿,连头也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