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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我一定等他方才离开。
其实我想告诉他没必要非得来接我的,毕竟学校离他的公寓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我一个人没问题。但听到他说无论多晚都来接我的时候,我承认自己还是怦然心动了。
我们在学校旁边的美食街边吃边等琳姐过来,朱朱今天兴致很高,要了几瓶啤酒。
于是我们三个姑娘就这样吃着串儿喝着酒聊着天,时光突然变得说不出的惬意。以至于很多很多年后,那时的我依然时常想起今夜的情景,上弦月的夜空下,此时的我们无忧无虑!
等琳姐过来的时候,我们三个已经三瓶啤酒下肚,朱朱又给每人要了一瓶。
吃完饭我们四个转战KTV,朱朱喜欢劲爆的音乐,很快小小的包厢便被她的嘶吼声包围。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唱歌的时候我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鼻子酸酸的总想落泪。
应该是声音中的哽咽出卖了情绪,琳姐把音乐关了并拿走了我手里的麦道:“筱筱,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有我们陪着你呢!”
我觉得是琳姐的话戳中了我的泪点,眼泪仿佛决堤一般顿时倾泻而下,我趴在琳姐的怀里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你要问我为什么哭?!自然是哭我这些天来的委屈害怕惶恐,哭穆辛离开后的杳无音讯,哭玄辰对我的过分温柔……到最后哭累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哪个原因才会这么伤心了。
朱朱倒了一杯酒递给我,“哭也哭过了,来干了这杯酒,把该忘的都忘了吧”
我接过酒杯问朱朱:“你觉得我能忘了吗?”
朱朱斩钉截铁道:“只要你想,当然能”
我转着手里的酒杯想,但我不想忘怎么办?仰头把杯中酒一口喝干,杯口朝下冲朱朱举了举,我笑道:“喝完了,但愿我能忘了吧”
朱朱没说话,又给我倒了一杯。
琳姐重新开了音乐,点了一首老歌,轻缓的唱着曾经的爱恨回忆。
里面有一句歌词: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我觉得正唱出了我此刻的心绪,将朱朱再次添满的酒干掉后,我清醒的算了算自己今晚喝的量,方才发现自己的酒量原来这么好。
当然,我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最后我是怎么回的公寓基本没啥印象了。只隐约记得昏昏沉沉中似乎一直被一双温热的手臂抱着,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人问我,“这一次你会选他还是选我呢?!”
这一次?哪一次?他是谁?你又是谁?我想问一问,却终究抵不过酒精对思维的麻痹,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一个似曾相识的梦。梦境之中我虽仍不知身在何处,但透着的平和与安宁让我觉得莫名心安。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水面,清澈却看不到底,有薄薄寒气浮在水面上。极目远眺,水中央有一座小岛,一棵鲜红的参天大树耸立其上,红的仿佛一团燃烧的火。
如此艳丽的树我从未见过,我想靠近去看一看,念头闪过,竟瞬间便到了大树的旁边。
比鲜血还要红的大朵大朵的花开满整个枝头,而它的叶竟也是红的,不似枫叶的那种红,它的红带着几分淡淡的金色。
花叶相衬,正如火焰一般。
树很大,即使我曾见过的千年古树怕也不及它的一半粗大!抬头仰望,它的花叶似乎已经长入了云霄。
我摸着树干缓缓走着,很奇怪,坚硬粗粝的树干竟是温热的,就像人的体温一般,温热的触感透过指尖竟让我有种莫名却久违的亲切感。
走到一半时,我才发现此地并非只我一人。树下坐着一人,白衣白发,我怕惊动他便停下了脚步。
他似乎正在打坐冥想,头微微垂着,双目闭合,双手结印放在膝上。
一阵清风吹过,一片花瓣如轻舞的蝶缓缓落在他的膝头,他睁开了眼,纤长的手指从膝头轻轻捏起了那片花瓣,缓缓开口道:“你的心终于动了”言罢唇边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不知道他说的你是指谁,那个人的心究竟有没有动,但这一刻我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激动、惊讶、难过……所有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泪水就这样猝不及防却又毫无理由的流了下来。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他站起来走到了水边,捏着花瓣静静看着漾起微波的水面,然后轻轻扬手,花瓣飘落,与水面接触的一瞬间竟变成了一叶红色的扁舟。
他踏了上去,小舟无浆自动,眨眼间便已离岸,朝着水天交接的远方飘然而去。
这一刻我的心没来由的一痛便想要去追,可等我跑到水边,却哪里还有小舟的影子,苍茫水天之间只剩我一个人,浓烈的悲伤如涨潮般瞬间将我淹没,我听到自己悲恸的哭声隐隐回荡……还有不知是何人焦急的呼唤……
“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