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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整个开封城彻底炸开锅。
一夜之间,无数条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传遍天下:
第一条消息是欧阳宰相的公子欧阳辩对王拱辰的儿子王肖贤用毒,将其毒死在还愿楼旁,来往的行人皆看到此景,而欧阳辩也怀疑是畏罪潜逃,下落不明。据传闻欧阳宰相听到这消息当场晕阙,昏迷三个时辰后去了王拱辰府上,连门都没有进得去,直接被扫地出门。
更有确证王拱辰之子王肖贤此前云游大理,与大理的公主两情相悦,两人偷偷跑到大宋,而且公主已有身孕,整个大理皇室已经认可了这个驸马。现在出了这么一遭事,大宋当朝宰相的儿子当街毒杀大理国的驸马,还是用死无全尸这种极恶之法,这个消息无论如何是挡不住了。
第二条消息,大宋皇帝身患重病,已经连续半月未上早朝,或许早已驾崩,由于太子未立,这才没有将消息传出来,而这一条消息得到了诸多大臣家丁的承认,他们坦言他们家大人的确多日未换官服。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赵顼下落不明,皇宫已经贴出告示重金赏赐知情者,而此事的矛头也直接指向了二皇子赵颢,赵颢才学渊博,若是兄死,太子之位必然是他的,因为他与赵顼乃是一母同胞皆是高皇后所生。
可知情人却知道这个消息的恶毒,三皇子年幼难以成事,若是此刻大皇子失踪,二皇子入牢,皇帝病重,整个大宋便是无君之国,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第三件事,昨夜青楼花魁被一位宗师高手所掳,后事不知。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件事却让平民百姓对武林人士恨之入骨,生怕哪天这些个武林高手也像昨夜一样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一时间,整个天下都在抵触江湖人士,位于开封城所有的门派行馆全被百姓砸烂。
第四件大事,有路人昨日在百鸟林看到武林人士的比斗,整个场面凄惨无比,还看到了禁军的身影,这条消息被军营正是,禁军在昨日的确有出行记录。
种种种种,无一不在宣告着,整个大宋的天,彻底变了。
安湖王府,柳管家今日特别忙,因为昨夜整个王府突然热闹起来。
韩师业的伤势并不重,更多的是力竭,但黎心児与灵逍的伤却很重,那位钟大人是宫里人,略微休息便赶回皇宫复命。
一夜恢复,韩师业已无大碍,再他面前的有三人。
“柳大哥,韩兄,白兄,多谢了,若不是你们三位,昨日恐性命不保。”
“韩兄不必多礼,我虽在朝堂,但这一身本领依旧是八荒的,看到八荒同门有难,怎会袖手旁观?”
“这就是你勾搭郡主的理由?”
“千子,不得无礼。”那位白兄说了一句。
“柳大哥,还未请教这二位尊姓大名?”
柳天歌想起这二人,也是一阵苦笑:“这位韩兄是当年五鼠韩彰之子,现在禁军中担任左教官之职——”
“韩兄!”韩千韩不等柳天歌说完,直接勾起韩师业的肩背,一副自来熟的模样,“韩兄,我叫韩千韩,以后啊,你就是我韩兄了,我呢也是你的韩兄,讲不清八百年前咱们还是一家呢,哈哈哈!”
“韩兄,在下单名一个岭字,家父乃是白玉堂。”相比较韩千韩的佻达,白岭则显得较为沉稳。
“韩兄啊,你韩兄我还有一个妹妹,我看你长得挺结实的,有没有兴趣做我妹夫啊?以后你在东京我绝对罩着你!”
“韩兄,我已经有爱人了,令妹着实高攀不上。”
“没——没关系!你可是安湖王,整个大宋能有几个异姓王,韩兄啊,多娶一个没关系啊。”韩千韩闭着眼,已经联想到那个母老虎即将远离自己的快乐时光了。
“千子,不许胡闹,你与雪妹指腹为婚,怎可如此儿戏?”白岭对韩千韩见一个好汉就要把三妹送出去的行为很愤懑。
随后韩千韩与白岭两人大眼瞪小眼,脸贴脸地在那吵,白岭为人谦逊,韩千韩就是个小痞子,唾沫满天飞,不过两人交谈的时候韩师业对二人了解了不少,这二人是暗中保护黄顼的,只是兼顾了一个左右教官的职务。
“韩兄,你应该能猜到黄顼的身份吧。”柳天歌与韩师业坐了下来。
“大皇子单名一个顼,而且楼主对小五庄了解的如此深切,必不是普通人,这不难猜。”
“不错,黄顼即是赵顼,也是大皇子,内定的储君,你再看看这个。”柳天歌从怀里取出一张告示,就是皇宫贴出的那张。
“这是?”韩师业有些不可思议。
“韩兄,别看了,殿下他只是被赵跖囚禁了起来。”韩千韩与白岭二人突然不吵了,甚至是勾肩搭背亲密无间,前后变化之快让韩师业很难理解他们这种交流感情的方式。
“囚禁!?”
“韩兄,是囚禁,皇子殿下怕你有闪失,让我二人前去帮你,可是半路上突然发现老钟的信号,意识到事情可能变得严重了,这才折回去找柳大哥,你可能不知道,暗影楼一夜之间用了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夺去了五楼的九成九的势力,这本是无解之局,可皇子殿下早有准备,在暗影楼内,有他的亲信。”
“那皇子殿下可否有恙?”
白岭毫不担心:“韩兄放心,赵跖那人图谋甚大,可最终的敌人不是他,我们还需要赵跖来替我们完成一项任务,相信我们,就算那赵跖做了皇帝也不能长久,虽然圣上与太后关系不好,但皇子殿下却深得太后器重。太后更多的是利用赵跖,我曾听父亲与展护卫提到过,说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先帝与包大人谋划的,至于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韩师业依旧不理解:“但那赵跖搅得整个江湖腥风血雨,这作何解释?”
“你说的是无乐庄吧,其实无乐庄真是的掌权人一直是李醉风,就是太后的结拜大哥,赵跖也只是用了他的势罢了,圣上也一直放任无乐庄做大,理由就是如此,圣上需要用整个江湖来锻炼出一个可以与他一争的人出来。”
“白兄,你说的我有些糊涂了。”韩师业越听越迷糊,“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八荒那么多兄弟姐妹都死在了先帝的阴谋下?”
“嗯——”白岭苦想,“可以这么说,但是你要知道,如果那人真的出关,将全天下绑在一块儿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只是牺牲这么一些人,这是一件很合理的事。”
“我还是不明白,先帝一向以仁律己,又怎么会牺牲他人完成某项目的?还有你们说的那人是什么人?柳大哥,你知道吗?”
柳天歌摊了摊手,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韩兄,有些事我们也了解得不是太清楚,我刚刚跟你说的是我知道的全部了,至于这里面的关系我是真的捉摸不透。”
“那么如今白兄有何打算?”
“如今啊,我和千子要去牢里秘密保护皇子殿下,虽然就目前形势来看,赵跖想要夺皇位自然不会杀害殿下,但难保不会受其皮肉之苦,我等要时刻安稳殿下,等赵跖的目的一步步达成,自然也就是水落石出的时候。”白岭倒是看得很开,“韩兄,圣上的病就拜托黎姑娘了,圣上也是个可怜人。”
“自然,为人臣子,自然为君担忧,明早我便待心児去往皇宫复命。”
“嗯,那我们便告辞了。”
“韩兄,告辞了!”韩千韩说着,突然又凑到韩师业耳边,“韩兄,我妹妹真的是国色天香、楚楚动人,要不我让她将就一下给你做个妾?最小的也成,怎么样?”
“既然令妹如此出众,我定不能辱没了她,还是远观既好。”
“韩兄,别啊!你听我——唉——姓白的,你拉我干嘛?”韩千韩被白岭提拉着走了,韩千韩仍旧不死心,“韩兄,想通了就来找我啊!”
看着这二人走了,韩师业顿觉府里冷清了:“柳大哥,韩兄所说的妹妹?”
柳天歌噗嗤一笑,眼中不怀好意:“怎么?你还真想啊?”
“柳大哥说笑了,心児挺好,若我有齐人之心,玲儿也就不会嫁给柯一笑,只是好奇而已。”
“最好是这样,我只能说,她的妹妹是穿山鼠的女儿,叫徐千雪,样貌吗的确没的说,倾国之貌,可是却打得一手好兵器,你看,我手中的苍云剑在她手上又锋利了。”柳天歌拔出手中的佩剑,“她的锻造技术比冷师叔都强,所以,她的块头也是——你懂得。”
“好吧。”韩师业一阵虚汗,想起冷傲天的身材,结果这个徐千雪比他更魁梧,作为女子,是真的很可以了。
“韩兄,你也休息吧,记得明早让天医姑娘去给皇上看诊。”柳天歌说完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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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曹太后今日又一次来看望皇帝,没有任何好转。
“天医姑娘还没来吗?”曹太后有些焦心,现在大宋的局势过于飘摇,拖下去恐有覆国之祸。
“姨母,心児她本可今日赶到,只是刚刚老钟来报,他们昨日在百鸟林遭到铁枪和的截杀,心児和一名名叫李灵逍的真武弟子受伤严重,只好拖延一天。”
曹太后有些不可思议:“铁枪和?无乐庄?”
“的确,老钟还说,他们在一路上遇到许多山贼拦路,这些山贼大都以拖延为主,显然是有人指使的,看来是有人不想让心児进宫。”
“这个李大,他想搞什么?”
“姨母,应该不是李大伯,我觉得是,赵跖指使的。”
“赵跖?”曹太后想起了欧阳辩对自己说的话,“来人!带着我的令牌去小五庄暗影楼把赵跖给我叫过来!”
“是。”
门外的一个公公弓着身子接过令牌。
“姨母,你也别生气,实哥的病虽然无解,但至少尚未威胁生命,我不清楚姨母您为何当初那么看重赵跖,但一定有您自己的想法,我和实哥不想打乱你的计划。”
“傻孩子。”曹太后爱恋地揉了揉高滔滔又黑又肿的眼睛,“若是大宋都没了,再好的计划又有什么用?心児尊为天医,也不敢说药到病除,赵跖听闻是毒医秦白露的传人,我想以他对毒药的理解,配合心児或许就能救活皇帝了。”
“原来是这样,多谢姨母关心,我替实哥谢谢您。”
曹太后看着躺在床上的赵曙,眉宇之间有着某人的神态,眼中又爱又恨:“或许我待你确实苛刻了,可你再怎么样也不能认赵允让为父啊,你这样置先帝于何处?你想过没有?”
“姨母,我听说您的弟子欧阳辩毒害了王肖贤?”
“滔滔,你连宫外的事也知晓的这么清楚?”
“姨母不要见怪,实哥万一醒了,自然第一个看到的是我,若是他健康还好,若是病重,作为妻子,自然要关心他的事业,至少可以在他醒来之后告诉他最近发生了什么。”
“嗯,滔滔,是我错怪你了,姨母向你道歉。”
“姨母折煞我了。”高滔滔轻作揖。
“欧阳辩是我弟子,他很聪慧,我想以这层身份笼络他让他为皇帝效力,可是人太聪明了,总会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渐渐地也有了一些属于自己的想法,这次的事情,真相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人不可能是他杀的,王肖贤与欧阳辩曾在我这儿一同学艺,情同手足,他必是被人所害。”
“那姨母为何不帮他?”
“这次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一个考验,如果他安然度过了,就证明他真的有良相之能,凭着与我师徒的关系,日后顼儿尊其为相父也未尝不可。”
“可是姨母,知道王肖贤为何会死在还愿楼旁?”
“为何?”
高滔滔很小声地贴在曹太后耳边:“欧阳辩原本是去见赵跖的,那天掌柜的也说的确有一位银发的仙女来做客,那必然是心児的师姐水寒霜,所以我断定那天赵跖也在还愿楼!”
“那王公知道这件事吗?”
“王公一定也知道,只是现在看来王公应该也知道不少事情,所以才不好面对欧阳大人。”
“唉。”曹太后仰头看向门外的天,“夫君啊夫君,当年你与包大人密谋的到底是什么啊,您怕的又是什么?当初您要我们发毒誓,必须等,也不能相互参谋,可是再这样下去大宋会乱的!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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