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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未必没有缘由,只是眼下还看不出来。
余启蛰暗中已将十多年前淮阳公主府的惨案查了个清楚,先皇病重之际,明正帝控制了皇宫,拿出先皇临终前拟下的遗诏,以谋逆之罪处决了先太子,而后程英带领东厂和锦衣卫血洗了淮阳公主府。
这也是令余启蛰敢大胆推论余娇出身淮阳公主府的原因之一。
程英是血洗淮阳公主府的领头人,若无他的遮掩,十多年前尚是个孩子的余娇很难从淮阳公主府逃出生天,而程英曾在怀柔将余娇养在身边好几年,这些迹象都表明了余娇的身世和程英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至于程英在法华寺扮演慧觉大师常达十多年的目的,终有一日也会暴露出来。
见陆瑾一脸失魂落魄,余启蛰将手中的烙铁递给他,“这人交给你了,此人是周礼的心腹,太仆寺养马例的账目他参与不少,务必撬开他的嘴,在我成亲前结案。”
陆瑾用力抹了把脸,才回过神来,他接过烙铁,道:“好,你就别待在大理寺过夜了,就要跟余姑娘成亲了,少见些血,有什么事都交给我去办。”
明正帝提拔陆瑾做锦衣卫指挥同知,就是为了让锦衣卫为余启蛰所用,协助余启蛰办案。
如今拱卫司已分成两派,以高俭为首的一派效忠司礼监程英,另一派则是跟着陆瑾帮余启蛰办案,因余启蛰风头正盛,陆瑾在拱卫司已经能与高俭分庭抗礼。
余启蛰点了下头,缓缓抬手在陆瑾的肩膀上拍了拍,向昭狱外走去,临走前道:“师哥,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我们改变不了已经过去的,但现在活着,是为了当下和以后。”m
陆瑾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
在余启蛰走后,他舀起一瓢盐水,泼向刑架上仍旧昏死着的犯人,溶了盐的水落在伤口上,无异于又受了一次死去活来的大刑,用这招弄醒昏死过去的犯人屡试不爽。
绑在刑架上的人痛苦地哼叫着再次醒来,陆瑾拧眉道:“我今夜心情不好,你若识相就早些招了,省的自找苦吃活受罪。”
被绑着的这人是太仆寺的六品主簿王怀志,这人是在脂香街快活的时候被抓来大理寺的,不过才半日功夫,就已经去了半条命。
太仆寺这些年上上下下没少打点,虽然在朝廷里不显眼,但暗地里左右逢源,不论是申党还是太子朱悱都没少吃太仆寺的孝敬,几乎不曾出过事,王怀志刚被抓进大理寺昭狱时还不以为然,但经过余启蛰那番架势,心里已是打起了鼓。
他享乐多年,哪里经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浑身疼的几乎受不住,不过是嘴硬强撑,只因他心里清楚,若是真的招了,就是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下场绝对逃不了一个死字,心里只能盼着周礼能收到消息,尽早救他脱身。
见王怀志目光游离,心里另有算计。
陆瑾拧眉冷哼一声,直接唤人去准备油缸和抹布。
“一直听说东厂暗牢里有点天灯的酷刑,甭管是亡命之徒,还是那不怕死的,只要被点了天灯,就没有一个不怕的屁滚尿流的,今儿就用你试上一试,看看东厂的点天灯是不是像传得那般厉害。”
王怀志听后脸色巨变,嘴唇哆嗦着道:“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对我动用私刑!”
陆瑾咧嘴笑了,“还认不清你现在的处境呢?你以为余大人是为谁办事呢?”
很快就有几个差役抬着装满油的大缸摆在了刑架旁,陆瑾指挥道:“将他给扒光了,浑身裹上麻布。”
王怀志被从刑架上拉了下来,他拼命挣扎,几个差役手脚粗鲁的扒光了他身上的衣服,将麻布一层层裹上去,把人缠得跟粽子似的,而后抬进了油缸里。
陆瑾舀起一瓢油浇在王怀志的头顶,悠悠道:“这点天灯啊也倒点人油蜡,得将人给用油浸泡透了,再头上脚下拴在一根高的木杆上,入夜的时候从脚底点燃,这样啊,人就跟灯芯似的能从脚燃到头,听说这人要是点着了,能烘烤出不少尸油,点起来又明又亮!”
只露出嘴眼口鼻的王怀志浑身哆嗦,他求饶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要知道早就招了,陆同知您就饶了我吧,我愿意献上自个儿的全部身家……唔……”
陆瑾泼了他一嘴油,“省省吧,你和周礼之间的勾当真以为没人知道?”他撕了一块麻布塞住了王怀志的嘴,“爷不想听了,就想看点天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