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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拐进了簪瑁胡同,余娇嘱咐了一句,“今日杏楼里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免父亲担忧。”
刘瑶玉有些不大赞同,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她与余娇说道,“虽说程掌印认了你做义女,但他那样喜怒不定心狠手辣的人犹如恶虎凶兽,三妹妹,你往后还是莫要跟程掌印走的太近,我瞧着他不像是会拿真心待人的。”
“可不是吗?”余娇不无赞同的低声喃喃道,“他那种人的确没什么真心在。”
余娇越想越觉得自个儿可笑,她被朱悱算计,全然是因为程英的缘故,却还满心感谢程英为她出头。
这简直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傻到家了。
马车过了影壁,回到府里,余娇与刘瑶玉各自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刚进映月榭,余娇就瞧见卫黎初站在院中的海棠树下,一改往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那副不着调模样,眉头紧皱,垂目看着墙角的一株花草,表情沉默而复杂,似在想事情。
余娇有好几日没见过卫黎初了,虽说都住在刘府里,但也不是常常就能打个照面的。
“黎初表哥,你是在等我?”余娇走近,见他仍未曾发觉,出声道。
卫黎初听到声音回过神来,他抬眼看向余娇,扯起唇角,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总是笑嘻嘻的样子,“三表妹,你再不回来,我就得跟你院里这株海棠一样,要生根了。”
余娇笑了声,请他进了屋,让蒹葭泡了一壶茶送了进来。
“黎初表哥,你找我有什么事?”余娇注意到卫黎初是用左手端的茶盏,朝他问道。
卫黎初饮了口茶,敛去了云淡风轻的模样,“三表妹,还要劳烦你帮我看一下肩膀上的伤。”
余娇听他这样说,就道,“是上次被东厂追杀留下的伤?伤口竟还未愈合吗?”
卫黎初点点头,神情有些凝重,“刀有毒,我一连上了这么久的金疮药,都不见痊愈,伤口反倒溃脓了。”
余娇当即让白露将诊箱取来,对卫黎初道,“我先看看伤口。”
卫黎初也没扭捏,扯开衣襟,将右肩裸露出来。
他右肩上缠着白纱布,隐隐有血色渗透出来,卫黎初自己动手解开了纱布,丢在一旁。
余娇凑近,细细的看了看他的伤口,的确如卫黎初所说伤口非但没有愈合的迹象,反倒在溃烂。
“东厂的双刀上沾了毒?”
“应当是。”卫黎初也不敢确定,只是这刀伤并不算深,却迟迟不见好,他这才怀疑伤口沾了毒,只是他虽擅长炼丹,于药理也略知一二,却并不擅医。
余娇用银针在溃烂的伤口上试了试,只见针尖微微变成了发黑,她还以为东厂那等令人风声鹤唳的所在,犯不着在武器上用毒。
余娇放下银针,将手搭在卫黎初的腕上,摸了摸他的脉象,心头微松。
“还好这毒并未侵入肺腑内里,只在伤口表面,并非是要人命的剧毒。”
余娇猜测应当是东厂为了在抓捕逃犯的时候既能留下活口又能叫人不好过,刻意在刀伤抹了某种破坏伤口愈合,却并非是砒霜那种进入血液,麻痹五脏六腑的剧毒。
她让蒹葭去熬制消毒用的甘草水和花椒盐水,对卫黎初道,“黎初表哥,我对解毒并不精通,不过你伤口所沾染到的毒应都在表面,只要剜去烂肉,将伤口清洗干净,应当就会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