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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事进去,就不要靠人情。
就算用人情,也应该用在最关键将沸不沸的阶段,添上一把猛火。
现在还处在热锅的阶段,提前敲敲擦边鼓,有那么个意思就好。
反过来说。
会不会因为这次招呼,让踌躇不定的雨田前辈决定去新加坡双年展评委团挂个名,乃至主动和老友绪方主任说上两句话。
这酒井大叔就管不了,也没法管了。
“谁让胜子的老爸是这么优秀,这么有名,这么有魅力的大艺术家呢?”
人家拼命想要卖他人情,酒井一成也很无奈嘛。
他特意在健身的时候和雨田前辈谈起这件事,而非咖啡馆乃至私下请客拜会,除了减肥营不让他出去胡吃海塞以外。
本就是因为谈话内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酒井教授,那您这是……”
雨田力也盯了酒井大叔好几秒钟。
待确认了这个胖胖的家伙脸上的笑容很憨厚真诚,估摸着真不是假意推脱的演给他看的。
这才好奇的问道。
“是这样的,雨田前辈,有个小孩子画了幅不错的画,想要参加今年的新加坡美术展,您方便给看看嘛,我想听听您这样的专业策展人的建议,给他挑挑错,指一指问题。”
酒井大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着一边休息区的沙发。
“占用您一点健身时间可以吗?我觉得这种画法,您应该很有发言权。”
职业画家不一定非要是全才,甚至可以说,大多数都只要精研一两门细分画法的细分领域。
在艺术工业高度分支化的当代。
和科学领域近似,已经很难出现亚里士多德、托勒秘这种从艺术到天文,从几何到化学全知全能的哲人了。
实践证明,这样的牛人经常会动不动的就被教科书翻出来钉在耻辱柱上。
画家领域。
能同时玩好油画和水彩的就已然很不容易。
大多数画家都只有一、两种代表性的画法。
艺术评论家和策展人不一样,他们不需要练习画法,但需要懂大多数画法,对整个美术体系有一个宏观的概念。
这样在成百上千的投稿作品中,分出不同的画法,不同的画派,不同的主题,到底谁画的好,谁画的不好。
才能分的清该舔谁,该骂谁,该给什么样的投稿去颁奖。
到了如今。
其实连评论家和策展人也有逐渐细分的趋势,但目前国际上大多数策展名家,都是从亚欧非到拉丁美洲的殖民地融合艺术,都能搞的转的见识广博之辈。
酒井一成已经在健身房抱着手机研究了一会,就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在这里死琢磨。
何苦嘛!
大把的资源明明就在他的身边晃悠。
日本大学等级森严。
教授们地位超然,有豪华餐厅,专用的停车位。
连这间大健身房和下方的恒温泳池,都是专门建造给最高级别的教职工的。
终身教授、系主任和校董会成员一级的职工才能使用。
不仅器材一流,普通的私教课和补剂、蛋白粉、维生素功能饮料全部免费。
只要他随便抓来一个合适的壮丁当苦力,不就好啦?
优秀的猎人总会以猎物的模样出现,偷偷馋酒井一成教授身子的雨田力也不知道,他今晚按时开着他心爱的宝马车在健身房门口停下之前。
他就已经被酒井一成盯上,准备薅来干活了。
“当然可以,呵呵,能把我们多摩吉祥物级别的大艺术家看上,是我的荣幸嘛。”
雨田教授以为对方口中的小孩子,指的就是他的女儿酒井胜子,自然没有任何不答应的道理,幽默的回答道。
“其实啊,想在今年的狮城美术展上出名,我个人可以给您家千金提一个建议,那就是印象派。”
雨田力也一边走,一边随口讲道:“我几年前还在展览筹划期的时候,就和新加坡方面谈过,他们那边文化部门很看重本土特色……东夏、马来、印度、人口杂糅。国家太小,又离大马太近,因此,非常要求展览能代表新加坡的美学之魂。”
“印象派画法不算困难,而且诞生那刻,就是亚欧美术哲学交汇的产物。你别看这是十九世纪的画法,看上去古老,不过你要统计如今能靠美术这行吃饭的画家,说实在的,可能先锋艺术人数最多,因为门槛最低。但是嘛,说不好听的,饿肚子的也是最多。印象派的画家饭碗最稳,要是统计欧美中产以上的画家群体,印象派依然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雨田力也咂了一下嘴:“我一直和我的学生们说,将来从多摩毕业,想当画家且不被饿死。往两个方向发展是最简单的。一个是画企业家挂在客厅里的那种写实肖像画,最方便找到客户,另外一个就是画印象派风景画,观众们的接受程度最的高。”
“听我一句话,画印象派,如果可以的话,尝试融合一些浮世绘,大和绘的线条进去,很有搞头的,容易获奖。酒井先生,这要是普通人,我可不舍得告诉他呢。”
他发表着自己的真知灼见。
什么样的画容易获奖,雨田教授是专业的。
“要是我有孩子要参展,我就让她这么画。”
“很有道理。不过雨田前辈,这并非胜子的作品,而且……”酒井一成邪魅的一笑,“可能这幅画的画法,还要更加东方更加古老一些。”
“更加东方?更加古老?”
雨田力也愣了一下。
他坐到沙发上,接过了酒井一成递过来的手机,然后更是一愣。
“郎世宁?”
这三个字是雨田力也是直接用汉语说的。
多摩长期有和东夏的合作项目,他很多年前就代队在清美的前身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做过长期访问学者。
算是个东夏通级别的人物,还会写毛笔字。
术业有专攻。
酒井一成因此才会觉得,顾为经的作品找雨田教授来看,要比自己发表的意见更加专业。
“18世纪初的画法啊,酒井先生,你说的没错,确实更加传统,也更加东方。”雨田教授舔了一下嘴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