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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摸黑走出房间,脚磕在门槛处,若不是门外的陆星难眼疾手快,估计她就要面朝大地啃土了。
陆星难接住落下来的重量,砸的他们闷哼一声,目光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你松手吧,我能站起来。”阮舒扶住他的肩膀,借力直起身板。
陆星难淡淡“哼”了下,语气轻飘。
这时,梁季告诉她说:“阮舒,姥姥的水仙花死了。”
他双手捧着一个花盆,今天上午还盛放的水仙花,现在只剩下枯枝烂叶,衰败不已。
“姥姥呢?她知道吗?”阮舒担心林慕看见更会触景伤神。
梁季点头:“是姥姥先发现的。”
老家这边一般都是第三天出殡,而水仙花的花期也只维持了三天。
出殡那天,水仙花连根茎都烂透腐朽了,混着潮湿的泥土。
山间起了好大的风,吹得漫天遍野都是绿色,连风都是和煦温暖的。
墓园里,两排黑色的人影矗立着。
邓与慕曾从事与某大学的教师,知识储藏和学历都很高。
可是他的妻子偏偏是一个连高中都没上过的女人。
年轻的邓与慕轻狂自负,他们是通过熟人相亲结识的,当初的邓与慕丝毫看不上学历低下的林慕。
但是经过短暂的接触后,邓与慕惊奇的发现,林慕的谈吐和思想和他的都有不谋而合的地方。
那时他恍然想到,人生最得意的应该是能找到一个志趣相同的人,灵魂伴侣伴终身。
邓与慕追求林慕的时候,迅速又热烈,他的情感直白,从不会逃避。
每每当阮舒听林慕讲到这里,她都会很羡慕姥姥,可以找到一位思想都在同一高度的伴侣。
墓园上空飘了雨点,它们似乎也在为去世的邓与慕做一个沉痛的哀悼。
邓与慕的学生都一个接一个的前来吊唁,小小的墓碑旁边,堆满了鲜花和卡片。
年迈的林慕笑着,眼里常含泪。
那天阮舒向林慕提出让她搬到衡京的事情。
不出所料的,林慕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我就不去了,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习惯了。”
她守着这栋老房子,也过得挺安心快意的。
只是往后只她一人了。
雨点砸在伞面上,阮舒早晨没吃饭,有点低血糖,眼前忽然一黑,身子倒退着踉跄了几步。
旁边的陆星难急忙冲上前,伸手揽住她的腰,轻声喊道:“阮舒。”
阮舒使劲甩了甩脑袋,那股晕眩的感觉实在是难受,她转过身体,双手穿过他的前胸,抓住他后背的衣服,脑袋扎在他肩窝处,慢慢地恢复着气力。
突然的低血糖让她呼吸都有些费力。
“没事,我就是有点低血糖,缓一会儿就好了。”阮舒声音又轻又软。
陆星难望向宋溪侨,“宋溪侨,你有糖吗?”
宋溪侨思考了半秒,然后从口袋翻出一盒薄荷糖,问他:“这个行吗?”
“行。”陆星难道。
然后接过宋溪侨拿过来的几颗糖,塞进阮舒嘴里。
不久后,他低声询问道:“好点了吗?”
逐渐恢复的阮舒慢慢睁开眼,晕眩的感觉轻了许多,她的表情很冷淡。
“嗯,好多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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