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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当赵官家贬谪李纲时。
吕好问倒是说过几句话。
可是并不能改变结果,这位吕相公已经是半隐退的状态了,范宗尹人不在建康,自然没能说得上话。
令人震惊的是曾经威赫一时的李相公。
居然轻松的被赵官家给逐出了朝堂。
朝廷内几乎没什么人发声。
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相公。
由此可见,在大宋赵官家的声势已经到了一个无可附加的地步,除非他像杨广那样昏招频出,否则凭借他个人的声望,都能让整个朝廷经营的像铁桶一般。
一想到这里,原本是李相公的一脉的范宗尹白了一眼胡闵,诘问道:
“胡中丞为何不发声,李相公这些年可是有功于江山社稷,若是没有他居中调度,哪有如今的局面?
如今局势安稳了,未免有些卸磨杀驴…”
“慎言…”
胡闵还没有开口,就被李光粗俗的打断了,随着一声斥喝李光还白了一眼范相公。
范宗尹瞅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脸色红润的说道:
“都是酒后乱性,净说些胡言乱语,还望各位莫要怪罪,我给胡中丞赔个不是。”
胡闵笑道:
“范相公,何必说这么多见外话,咱们还盼着那位秦大学士拉着官家一把,只不过事与愿违,如今这位秦相公隐隐要登上礼部尚书大位了,下一步估计就是要入驻中枢了。
不会太久远,也就是这两三年的功夫,这位新任礼部尚书可是写的一手的好文章啊,多少歌功颂德的文书从他手中流出,而他本人还因此创造了一种文体,以后青史留名不在话下,毕定远超你我。”
胡闵也有些酸了。
“武臣当道,国将不国啊。”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叹息,众人也没有了喝酒的兴致随即散了。
可这句话有失偏颇,朝中,终究还是相公们的话语权更重,只不过有了赵官家这一超然存在,才给人一种错觉,似乎武将压了文臣一头。
羽林军演武场。
小岳将军岳云,皇长子赵昊,一众羽林军烈士遗孤在场上挥洒汗水。
其实羽林军的主力也跟着岳飞一起去江南平叛了,赵旧可不想把自己的进军全部养成一群废物,但凡是卫戊国都的部队,必须要是上过战场。
赵旧也想把这一习惯弄成惯例,将来人们想起此事,也会道一句这是宋光武帝的“祖制”,想想也有几分面子。
羽林军的健儿们在操场上挥洒汗水,训练马术,负重奔跑,操场上全都是近代化的军事措施。
士兵们需要完成攀爬,淌水,障碍训练,军中最强调的就是军纪和服从命令。
赵旧是按照近代化军队标准严格打造了这一支大军,或许只有或许只有岳家军可以和羽林军相媲美。
当然,韩世忠,刘光世,张俊在全军大比武输给岳飞之后,通通去岳家军里面取经了一番,至于学到了多少还不好议论,只能等明年的全军大比武结果出来后才知晓。
赵旧时不时的来校场上督促一下羽林军这些新兵们的训练,团子公公在旁边不停给皇太子说着好话,时不时的还夸赞几句小将军岳云。
团子公公是真的看出来了,赵官家是打算将岳云当霍去病培养,没准这位小将军又是一位冠军侯。
君不见。
赵官家为什么频频露出老父亲般的笑容。
还不是看到了才十三岁的小岳云,年纪轻轻已经可以拿着一对巨锤上下挥舞,此子日后必成大器。
不多时,有宫人匆匆赶来,掩面而泣,颤抖着声音说道:
“启奏官家,太皇太后驾崩了。”
在以前死也是有等级的,不同职级有不同称谓,如大夫死为“卒”,天子死为“薨”,“驾崩”是再后的叫法,有“皇驾崩塌”之意。
《礼记》中讲,天子死叫“崩”,诸侯死叫”薨”,大夫死叫“卒”士死叫“不禄”,庶人死叫“死”。唐代礼制规定“凡丧,二品以上称毙,五品以上称卒,后六品于庶人称死。
赵旧身子略微颤抖,却没有意料当中那样失态,反而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个结果,因为他早就知道孟太后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历史上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驾崩了。
能挺到今时今日,也算是一种奇迹了。
当年。
关键时刻,孟太后站出来一面稳住叛军,一面悄悄号召天下兵马勤王。果然不久,张浚、韩世忠、张俊的勤王兵马到,叛军土崩瓦解,一场弥天大祸戛然而止。
如果没有孟氏的临危不乱,和对赵氏的忠心,宋朝,也许就没有南北之分了。
赵旧对元佑孟太后更多的是一种亏欠,不仅是勤奋还是本分,他都想要这个老人安安心心度过这一世。
纵览宋史,孟太后的“历史分量”可谓无足轻重。
但孟太后一生,却经历了大宋由盛转衰,由衰到亡;再到南渡复国,仓皇逃海,局势渐稳等重要阶段。
可以说,她不但是大宋王朝最重要一段历史的见证者、亲历者和参与者,更是北宋皇权政治生态的受害者和幸运者。
她的一生,在中华民族一段最重要的历史过程中具有最真实的参考价值和符号意义:
一方面,她以一个被大宋数度抛弃的弱女子,在大宋危亡的关键时刻,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力挽狂澜,反映了中华文明一个优秀女性的坚强、责任和担当;
另一方面,正因为孟太后在大宋的政治波澜中几度沉浮,所以她在北宋覆亡、外敌当前的紧要关头,能够主动联系宋廷遗孤,以期光复,最后诏定赵构;她在苗刘之变的内乱之下,能够泰然处之,底定乾坤。
赵旧倾吐一口浊气。
言道:
“唤皇长子赵昊,吕颐浩,秦桧,吕好问,张悫入宫。
命人著碑于东山,朕初不识元祐皇太后,自建炎初迎奉至南京,方始识之,爱朕不啻己出,宫中奉养及一年半,朕之衣服饮食,必亲调制。
今朕父母兄弟皆在远方,尊长中唯皇太后。
不唯相别数千里外,加之敌骑冲突,又兵民不相得,纵火交兵,五六日乃定,复尔惊扰。当早遣大臣领兵奉迎,以称朕朝夕慕念之意。
国有贤后,国祚不绝。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两行热泪滴落尘土。
赵官家黯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