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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丹媚花容失色之间,已经站起身来,但台上的人并没有因为赤丹媚的反应而中断表演。
黑衣人兀自在与众僧苦战,此人的武功显然不弱,但毕竟是孤身苦战,埋伏在齐家的大光明寺众僧都是身手了得的高手,而且配合默契,黑衣人的处境险象环生。
瞧见柳素衣又要在另一名婴儿身上烙印,赤丹媚再也忍不住,足下一点,身影如魅,欺身已经往台上去,只两个起落间,已经到得台上,从众僧之间穿过,直往柳素衣扑了过去,众僧竟似乎完全不在意赤丹媚的反应,任由她过去,却没有一人停下来。
赤丹媚冲到柳素衣边上,怒道:“你要做什么?”
柳素衣却是没有继续动作,赤丹媚见到那两名婴儿在啼哭,靠近过去,往那被烙印过的婴儿肩头看去,却并无任何痕迹,这时候明白,台上终归只是表演,只是演员表演的手法十分巧妙,逼真无比,婴儿却并无受害。
齐宁这才松了口气,瞥了柳素衣一眼,也不多言,下了台去。
柳素衣并没有因为赤丹媚的打扰乱了手脚,等到赤丹媚离开,才继续用梅花簪在另一名婴儿肩头也烙上。
齐宁此时终于解开了谜团。
锦衣世子与小貂儿,确实是一母双生的兄弟,二人肩头的烙印一模一样,甚至位置也相同,那只是因为这是柳素衣亲手烙下。
黑衣人击杀了两名僧人,自己却也受了伤,冲进到屋内,却是挟持那稳婆,稳婆尖叫出声,众僧却是围住,并无继续冲上。
那黑衣人走到柳素衣边上,柳素衣产后本就虚弱,尔后又在婴儿身上烙印,此时已经是虚弱至极,黑衣人一手持剑顶在稳婆喉咙处,一手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正是与柳素衣私定终身的俊朗青年。
俊朗青年抱住柳素衣,贴住她的脸,大光明寺众僧围在四周,局面异常凶险。
只见柳素衣艰难抬手,指了指床上的孩子,俊朗青年扶着柳素衣坐下,走到床边,伸手轻抚婴儿,便在此时,赤丹媚却见到柳素衣竟然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来,齐宁见状,心知不妙,那黑衣人刚好瞥见,大叫出声,柳素衣却已经将那匕首没入了自己的心口,黑衣人疾步冲过去,抱住柳素衣,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凄厉无比。
齐宁心头巨震,这时候才终于知道,柳素衣竟然在生产当夜,自尽而亡。
赤丹媚眼角已经滚下泪水,握紧了粉拳。
柳素衣抬手抚摸黑衣人脸颊,随即手臂垂了下去,就此死在了黑衣人的怀中。
赤丹媚撇过脸,不忍看下去。
她自然明白,黑衣人杀到锦衣候府,就是为了救出柳素衣母子,但他孤身一人,强敌环伺,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带走柳素衣母子,而柳素衣自尽而亡,就是为了不去拖累俊朗青年。
黑衣人轻轻放倒柳素衣,冲到床边,低头亲吻其中一名婴儿,伸手抱起另一名婴儿,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持剑,看了柳素衣一眼,吼叫声中,冲向了众僧。
齐宁抬头望向夜色苍穹。
柳素衣给孩子烙印,自然是知道以黑衣人的处境,最多也只能带走一个孩子,无法将两个孩子全都带出,一母双生的孩子自此便要天各一方,而在肩头留下烙印,很可能是为了有朝一日双方能够相认。
黑衣人本就受了伤,此时又抱着孩子,更是寡不敌众,被众僧连连击中,他如同发疯的野狼一般,强行冲出,渐渐靠近到戏台边上,众僧紧追不舍,忽然间,从台下飞出一只绳索,那黑衣人探手抓住,绳索急收,将那黑衣人从台上带了下去。
齐宁一愣,忽然意识到,那绳索很可能是当夜有人出手相救,这才让黑衣人逃出生天。
随着黑衣人逃脱,青衣人上台用黑布遮挡了起来,等黑布撤下,台上一片空荡,就如齐宁刚来时看见的一模一样,一场大戏就此落下了帷幕。
青衣人全都撤下,参与表演的众人也都迅速离开,空地之上,除了空荡荡的戏台和齐宁二人,再无一人踪迹。
齐宁坐在椅子上,盯着空荡荡的戏台,怔怔出神。
赤丹媚看着齐宁,脸颊带泪,伸手握住了齐宁的手,轻声道:“你.....是被留下的那个孩子?”
齐宁看着赤丹媚,没有回答。
赤丹媚和他有肌肤之亲,自然早就知道他肩头有梅花烙印,虽然也问过,但齐宁当时含糊过去,赤丹媚一开始还看不明白台上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但柳素衣在婴儿身上烙印之时,赤丹媚便即完全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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