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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拧眉:“日后不要去那里。”
“不是,我还要娶那美人呢,她唤作什么名字?”
赵阮诚闻了一路的桃花,冷笑:“若是当真将人追到了手,你怕是会后悔。”
“不可能,那般美的一个人,便是性子再烈些,爷也是喜欢的!”
赵阮诚笑而不语,他如今瞧不见,所以听觉便格外的敏锐,连着嗅觉也一并提升了,先前凑近他的那个人,分明就是男扮女装,约是生得十分惊艳,所以才被人一度视作美人,而苏凤锦的身边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人,赵阮诚已经差人去查了,如今只须好生等一等消息,一切便可明朗。
那主屋里头的柳客舍这会儿正怒火攻心,他坐在床边,指着自个儿气得跟只猫儿一般,险些炸毛:“爷瞧着像个女人?瞎了他的狗眼了,爷分明就是……”
“咳,你这模样,若说是个女人,倒也不假。方才那舞唤作什么?真好看。”
被苏凤锦这么一夸,这货尾巴又翘起来了:“那是,这是北晋皇室的舞,唤作凤凰于飞,原是两人一块儿跳的,如今只得我一个跳没什么意思,日后若是有机会了,我便再寻个人一块儿给你跳一次,那才是倾城绝艳,可惜如今北晋没了,会这舞的,估计也已经消失干净了。”
苏凤锦在这赵府里头住着,偶尔也会听见好这柳客舍有意无意的提及战青城的消息,多半时候她都只是默默听着,既不说是,也说不是。
近来长安城的天气已经越发的好了,苏凤锦的伤好了大半,今儿便穿了一件单薄的衣坐在院子的软塌上,瞧着那满院的桃花想起了战府的那株樱花树,想来那树如今也开了花,衬着那满满一树的木笺牌子,风摇晃着木笺牌子底下的红绳,想来定是十分好看的。
柳客舍正在同赵阮诚下棋,因着赵阮诚看不见,所以赵阮诚便下盲棋。
柳客舍伸了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狐疑道:“你这眼当真一点光也瞧不见?”
赵阮诚摸索着棋子,淡道:“今上已准许我待春闱之后辞官归隐,这双眼睛好与不好好,皆是因果。”
柳客舍落了子,哼哼道:“你倒是看得开,不过我那傻妹妹可就瞧不开了,她欠你的,她定是要还了你才甘心,啧,你不妨同我说说,怎的这一家两家的都待她这么个态度?合着不是自家的人,你们不心疼?”
赵阮诚捏着棋子,下心惆怅,朝着苏凤锦的方向望了一眼,垂眸低声道:“失去的,可还能回来?”
柳客舍抛着棋子玩::“我只知道有一个词叫覆水难收。”
“是吗?恰巧本官昨儿也听得一个词,叫破镜重圆。”
至于是覆水难收还是破镜重圆,那就要看那二人的缘份了。偏生赵阮诚是不信那个邪的。
苏凤锦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那些话她原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只是她却只能装作听不见,大约,待她将赵阮诚的眼睛治好了,便要四海为家了吧。
毕竟她如今早已经无处可去了。
挽珠团着绣线,狐疑道:“细说起来,忆秋姑娘也好久不曾过来了,也不知她近来在忙些什么。”
春芽晒着苏凤锦的绣架子,端了几盏茶摆在苏凤锦的手旁,难得语气衬了这大好的晴天:“近来见天的往那七皇子府跑呢,听闻是因为那位丞相家小姐有了身孕来着,所以状元爷特意差了她过去照顾着。”
芳姨搁了些点心接了话:“是了,那位宋状元原也是那小姐的未婚夫,如今便是散了,这情分也是在的不是。”
这样的日子显得格外的悠闲,苏凤锦捏了块点心尝了尝,眯着眸子晒着太阳,她听柳客舍说战青城已经离开了长安,却不知他去了哪里,又要去做什么,想来,也是些光复战家的要紧事吧。她如今深居简出的,自然也不知道那些,便是连刻意打听他的消息,有些情况也依旧不会改变半分,便是知道了又如何?她也只能呆在这儿,照顾赵阮诚。
阳光打遥远的天空折落下来,砸在身上却砸不进那布满轻的内心,苏凤锦摸起那话本子细看,这话子里头的每一句都有战青城的影子,他曾经用饱含深情的嗓音来念这话本里头的情话,而如今一转眼便已经是天涯各自一方了。
如今春闱已经开始了,在这南晋,春闱共分两个场地,一个为文场,在翰林院,还有一个是武场,便在玄武门的正门口,文试取静,武试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实行,一时间整个长安城陷入了一种极致的赌局里。
赌谁高中状元,赌谁能进三甲登科,还有赌苏凤锦能不能同赵阮诚破镜重圆的,整个长安城的人开始生出一种无师自通的本事,在大街上因着赌谁而吵起来再打一架,热闹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