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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那个说:“知道咱们院长忙,还屁叨啥?”
一口一个院长的,把郑有粮挤兑的都没法搭话。
孝子们啥也顾不上了,就是跪在那里哭丧。
金大婶哎呀咿呀的哭着,但耳朵支棱着呢。这会子开始‘迎桌子’,就是埋人最热闹的一个环节,叫大家看看这亲戚来都带了什么祭品的。
英子和林雨桐算是出了一把大风头了。
不说林家的上了双份的礼,再加上小老太的双份礼,还有蔡姥姥那头也是给的双份礼。因为没买到猪头,直接用了两吊子都是四斤的猪肉替代。
相当于两个儿媳妇收了六份的礼。
礼都摆在桌子上,一份礼一张桌子。六份就是六张桌子。摆放在灵堂的最前面,常常的一排。
这在当时可是了不得的事。人家都夸呢,不管是小老太还是蔡婆子,亦或者是林家。
何小婉的娘家妈来了,没有这么多,但也中规中矩,关键是何小婉的叔叔伯伯多,还有堂叔堂伯,加起来十几家子,每家都不算寒碜,这加起来也真是不少了。反正一个桌子没摆下,两个桌子没凑齐,但也按照两个算,很是给何小婉长了脸了。
金大婶自己呢,她是长女,后面有亲弟弟六个,还有三个妹妹。一家出一点,凑起来都三张桌子。
林雨桐就听见金大婶跟英子说了,“别觉得我补贴你们舅家,如今看看,这不是用上了。”
三个女儿,三兰子屁都没准备,其他两个各自摆了一张桌子,这整个院子都被这祭品都摆满了。
整个平安镇好些年都没办过这么体面的丧事了。
只到了李仙儿她娘家的时候,金大婶气的脸都绿了。李仙儿自己的脸也涨的通红。
谁都想不到李家拿的啥。
人家拿了一块半斤重的猪油替代猪头。猪油在如今其实是不好卖出去的东西。有时候杀猪把猪油炼化了攒着,等过年的时候卖给做点心的。所以最不值钱的就是猪油这玩意了。半斤的猪油一个巴掌大小的样子。
这也就算了。结果不是应该有四样水果吗?如今水果少,买不到的时候,都是用水果罐头替代的。别管是什么水果罐头,四瓶子就算数。。李家可倒好,摆上来的是四个半瓶子。肯定是指买了两瓶然后找了空瓶子分成了四份。
还有干果,所谓的干果,枣儿,核桃,柿饼这些都算,点心也行。有一个算一个呗。
好家伙,四样干果里,两盘子枣,是那种到处都长得那种野酸枣。干瘪的只剩下枣核,没人吃这东西,如今去野地一趟,还能摘半口袋呢。就是这个东西,摆了两盘子,算是两样干果,然后另外两样,是两碟子点心,上面都是绿毛,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的。
金家上下的脸都绿了。你要是实在没有,就跟人家何小婉的娘家一样。没有猪头,蒸了一个四五斤重的花馒头,别管这馒头里面是玉米面的还是白面的,好歹是吃的,往那一放,也是个心意。然后凑不够四样,两样也行啊。两瓶罐头,两包点心,再其他的都是用花馍替代的。这不算失礼,反倒是用了心思的。
二菊的婆家来不都是那么准备的,金大婶也知道那边是啥样的日子,祭品嘛,是个心意。
他妈的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尤其是欺负死人。
人家执事的没等事主说话,就先说了,“撤了这个桌子,我老婶子的供奉多,这个吃不上。”
这是很打脸的事。
从头到尾,李家人在外面连露面都没有。
这事就是再气,能说的出口吗?况且要起灵了,人该往地里抬了。
将棺木抬到八仙轿子里,轿子也特别沉,以林雨桐的估计,加上棺木得没有没有一千斤也得有八百斤。五六十小伙子往起抬,边上还跟着几十个,随时替换呢。
人常说的话就是,多维持点人,要不然爹妈死了都没人抬。
说的就是这个。
金家五个儿子,往常也给人家帮忙抬灵,再加上金老二,金老三都是爱在外面交际的人,人多的很。还有跟四爷交好的,凑在一起,一大群。
畜牧站这边刘壮和钱翠翠的弟弟都跟着去了,有管事的就专门记下,叫人悄悄的跟林雨桐说了一声。
人家肯过来给家里的老人抬灵,这是个很大的人情,当然得转达了,叫林雨桐知道。
真个丧礼,真说的上是喜丧了。别看哭嚎的声音大,但说真心话,只能用热闹来形容了。
安葬了老太太,回来帮忙的就入席了。一般白事,都是豆腐席。一水的豆腐菜品,因着公社送了几十斤肉来,多少能带点荤腥。
完了孝子得端着酒,林雨桐只把公事上有牵扯的,跟在四爷后面给敬了,其他的她压根就没去。三天两夜没怎么睡,好人也熬不住,更何况肚子还揣着呢。
她拉了英子,直接去了后面的柴房,坐在柴垛上,靠在墙上,好歹能迷糊一下。
谁知道这一迷糊,就睡了个沉。
醒来的时候天擦黑了,却也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整个后续的事情她压根就不知道。她起来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四爷也正睡的香。想来是都在补眠呢。
她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起来见炉子挺旺,就轻手轻脚的熬了粥。
四爷是闻着香味起来的。
林雨桐透过窗户朝外面看,除了金老爷子住的屋子,其他房间的灯可都亮着呢。想来是都起了。
四爷靠在炕上不起来,林雨桐端着粥递给他,就炕上喝就行。
吃着饭,林雨桐就问起后续的时候,“……还顺利?没出事吧?”
四爷闭上眼睛,哼笑了一声,“李家为了回礼的事,把桌子给掀了。”
回礼是有讲究的。比如说是拿了猪头四样干果四样水果算是一份礼的,回礼要回一半,把猪头破开,还回去一半,水果干果也一样。完了事主家根据远近,多回八个花馍或是十六个花馍。
到了李仙儿娘家呢,这礼怎么算?
金大婶不是个肯吃亏的性子,给巴掌大的一块板油,就想换我半个猪头,便宜死你算了。休想!把李家的礼原模原样的退回去,就行了!
这也是一时气话,谁知帮着还礼的宋大婶只看了金大婶一眼,还真就给人家这么包在带来的筐子里,放一边了。
本来就是人多口杂,席面还没吃完呢,李家就把桌子给掀了,问金家是什么意思?发达了看不起穷亲戚。自家闺女嫁到金家是给老人披麻戴孝过的,凭什么事这说要断亲就断亲?
按照老规矩,这把礼原模原样打回去,是不打算来往的意思。
金大婶那人,脾气上来就那样。结果宋大婶目的不纯的来了这么一手,好家伙直接给闹开了。
桃花娘就偷偷跟金大婶说:“你跟老宋那人,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了,咋啥事还爱叫她掺和呢。”
金大婶恨死宋大婶,可偏偏的,话是她说的,人家就是照办而已
原本是李家不对,这事一出,反倒是人又都私底下说金家得理不饶人,太过了一些。
还是桃花娘偷偷的又给塞了八个花馒头进去,才把那礼拿出去叫人看,说李家亲家弄错了,这不是搭着礼呢吗?
金大婶还只能这么忍了。李家一分钱的礼金没给,带的东西全退回去不说,一家人混了一顿饭,还顺带走了八个大馒头。这事才就这么消停下来。
林雨桐听四爷说这个说的活灵活现,那样子叫她不由的想笑,竟是觉得比事情的本身还可笑。
四爷用筷子敲她的碗,继而他自己也忍不住想笑。真的!这日子过的可比清平署编的那些话本精彩多了。
吃完收拾完,正说躺上去继续睡呢,就听见自家婆婆那喊声了,叫儿子媳妇们呢。
不用问都知道是为啥,肯定是商量礼金的事呢。
房间不大,都进去就都挤的慢慢当当的。金老头把礼簿往那里一放,示意几个儿子看看,“看这礼金怎么办?”
金老大刚要拿,金老二一把就给摁住了,“奶的丧事,从头到尾哪件不是老四办的?这里面人情往来的大头,都是老四那边的。别看钱不少,将来人家家里有事,老四和桐是要给人家还礼的。”他说着,言语间对爹妈就有些不满,“这东西,压根就不该拿出来叫我们看。都给老四,奶就算是老四埋的。以后爷的后事,包括爸妈的后事,就都跟老四不相干了。老四一房葬了一个长辈,就行了。剩下的事我们哥四个的事。”
这么说也没错。
金老头看了老婆子一眼,最开始礼簿的一百块钱是老四的,办事用的食材也都是老四和老四媳妇弄来的。不管收的礼金有多少,其中九成九的那部分那都是人家冲着老四两口子来的。所以说这事从头到尾都是老四办的事,也没错。
金老三没意见,“就这么着,账钱,全都交给老四。咱们不管,也不问。”
这里面礼金数额其实已经过千了,除开葬礼的各项开销以后,还剩下八百多块钱。
金老头还没说话,金大婶把用报纸包着的钱全都塞给林雨桐,“回去你们两口子自己算去。”
林雨桐从李仙儿不停的掐一把金满城的手上收回视线,还真就接了。
升米仇斗米恩,有些人还就不能给她占便宜的机会。
回去两份翻看礼簿,林雨桐又拿出本子将这些都重新整理了一遍。
这东西得好好的保存,这以后谁家有事了,得翻看着礼簿,看人家给自家多少礼金,这得给人家还回去的。
分门别列的,整理好了。
这里面只有三类。一类是公事类。好些都是以单位的名义上了礼金的。别看这种没有留个人名字的,这种的人情往往比个人的更难还。光是这一类礼金加起来就上了八百了。不是小数目。第二类是林家。单独拿出来是因为礼金大,林家两房加起来一共二百五十。其中五十块钱是替在省城那个没露面的大堂哥上的礼。也就是林大娘和林家成分别是一百。因为大房的大儿子结婚了,算另外的,单独上了礼金。第三类就是亲戚朋友,加起来不到一百,其中还有大梅子的五十块钱。
四爷从里面拿出三百块来,“明儿把这些给老二那边。”
林家的礼金加上老二的朋友还有小老太和蔡婆子因为英子上的礼金,不到三百也不差什么。
林雨桐接过来,明白四爷的意思。
她给英子的时候,英子肯定不要,她是这么说的,“……叫二哥别声张,过两天我想办法去粮站弄点粮食去。不太好,但还债应该行。那粮食一毛七一斤,三百差不多能买一千七百多斤。又都是小麦,我记着借的那些大部分都是玉米,咱们按十斤玉米还九斤小麦还,这粮食差不多也都够了。先把别人的都还了,再说吧。我们剩下也够我们还债了。再说了,这差不多都是林家给的,也不是给我一个人的。”
英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以后还你们,这一码是一码。”
等金老二回来她跟金老二说了,“……老四和桐桐都是好意。他俩那边留够还账的,也叫咱们还债了……我寻思着,欠着别人是欠,欠着他们也是欠,给咱们是弟弟妹妹的情分……不好硬挡回去……他俩没有债了,有工资,手里没那么紧……咱们一年还不了五十还三十,总能还完……”
金老二半天都没言语,把炕上的床单揭开,从下面拿出一张英子剪出来的鞋样子,那是家里唯一的能找出来的写字的纸张,又用柴火棒烧了吹灭,用黑着的那一头也了欠条,拿了直接去了隔壁老四那里。
门敲响了,金老二的声音传来,“老四,睡了没?问你个事?”
四爷做起来,没下炕,“进来吧二哥。啥事?”
“问公社那边还有能干的活没?”金老二说着就进来了。
林雨桐正下炕,打了招呼,就给金老二倒茶。先是涮了茶碗,开了门把水泼到院子里去,结果一闪身出去,就见对面窗户上人影一闪。
嘚!肯定是老大两口子谁从窗户上往这边看呢。
住在一个院子里,就这点不好,放个屁别人都听得见。
进来顺手就关了门,四爷手里就拿着一张纸剪出来的鞋样子借条哭笑不得,“二哥,真不用……”
金老二摆手,“亲兄弟明算账,要不然钱还给你。”
这人!
行吧!四爷将借条给桐桐,才又跟金老二说别的事,“……开春了就分地了,饲养场肯定是干不成了,年底猪羊一杀,社员把肉一分,明年肯定不养了。二哥要不去找人问问,那饲养场的房子怎么办?”
金老二一拍大腿,“对啊!”
饲养场别看那是给牲畜盖的棚子,可用的都是好料。虽然只有三面墙,但可都是青砖砖瓦做的。把这批下来,只要用土坯子盖一面墙,顺便留窗户和门就行了。李最多再做两道隔间墙,分个厨房卧室,坐下来不用外人,就家里的兄弟几个两天都收拾出来了。
饲养场东西两个棚子,院子有大,从中间隔开,刚好是俩院子。
四爷就道:“你跟我三哥一人一院,老大不愿意搬,就别搬。我跟桐好办,要么住畜牧站去,要么住公社大院去……”或者我另外想办法呢。
总比这么挤在一起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