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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边。
心存汉社稷,旄落犹未还。
历尽难中难,心如铁石坚。
夜在塞上时听笳声,入声痛心酸。
转眼北风吹,群雁汉关飞。
白发娘,望儿归。
红妆守空帏,三更同入梦,两地谁梦谁?
任海枯石烂,大节不稍亏。
终教匈奴心惊胆碎,拱服汉德威。
歌曲的出处,王恶记不得了,唯有词曲还大致记得。
“老汉苏服,谢过蓝田侯为先祖作歌。”
龙门村村老对着王恶一揖到地。
苏服听到蓝田侯来龙门村,自然急匆匆赶了过来。
龙门村人,对蓝田侯不是一般的崇拜。
“不知道龙门村是否可以用这歌、这词为先祖祭奠时使用?”苏服小心翼翼地询问。
即便抛开王恶的身份不论,写歌写词也是有才人士的专利,
这年代,对有学问的人,老尊敬了。
王恶轻轻点头:“这歌本就是为铮铮铁骨的苏武前辈作的,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苏服郑重的揖身。
王恶没甚么架子,随着苏服到龙门村里转了转。
龙门村里小半人家姓苏,据说是苏武的直系血脉。
苏服的家,算是龙门村比较阔气的,宽敞的院子,土坯院墙,屋子却是砖瓦结构,水泥、玻璃窗一应俱全。
苏服的两个娃儿、两个儿媳全在小王庄屠宰作坊劳作,日子自然是要比别家好过一些。
“这几年,养猪供应小王庄,龙门村现在都富庶了许多。”苏服面有得色。“最穷那家,明年也可以翻新屋子了。换以前,想都不敢想,得过且过。”
那是,小王庄怎么也发挥了龙头作用。
聊了一阵,王恶才发觉有点不对,苏服有点言而不尽的感觉。
“村老是有甚么事么?不妨直说。”王恶微微挑眉。
苏服叹息着推开一扇房门。
屋内,一个面容憔悴的男子毫无精气神地倚在床头,唏嘘的胡须如枯黄的野草,曾经英俊的面容被一道从眼角斜拉半张面容的刀伤破坏了。
然而,无论是王恶还是昆二他们,都清晰地记得这张面孔。
张慎几,勋国公张亮的义子,张亮夫人李氏的面首。
因为指使其堂兄弟张慎起、张慎用找王恶的麻烦,被判发配庭州。
难道他竟敢逃出庭州?
苏服竟然窝藏逃犯?
苏服叹了口气,无助地蹲下:“这是额表妹的娃,犯了事被发配庭州,那也是罪有应得。可是,发配途中、玉门关外,他的义父就派他的义兄弟公孙节追杀他,要不是张慎起、张慎用拿命为他争得一点时间,他也完蛋了。”
“额这里能够容他藏身一时,不能容他藏身一世啊!要是按大唐法度,他就是判了死罪老汉也无话可说,可这是甚么事啊!”
“老汉知道,明府是好人,可他的官太小,扛不住这天大的事,只能厚颜求蓝田侯,念在老汉的薄面上,给他一个明明白白的活路,或者干脆的死法。”
王恶想了想,愣没明白张亮为甚要追杀张慎几。
毕竟,一个面首而已,能知道多少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