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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牛在乡下是很常见的动物,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在乡下人的心里,黄牛不仅仅是一种动物,它们更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是家庭的一份子,是家里最重要的资产。所以,几乎每个人都被要求温柔地对待黄牛,不准打它们,不准骂它们,不准饿着它们,不准渴着它们,不准冻着它们,也不准热着它们......简直比养一个孩子还要精细。
如果小孩子去和大人抱怨,他怎么对黄牛比自己还好。大人会理直气壮的甩出三板斧,第一板:“黄牛会耕田犁地,你会吗?”
小孩子回答:“不会,可是——”
大人立即打断话头:“不会就是不会,没有什么可是。”接着甩出第二板:“黄牛可以拉车驮重物,你可以吗?”
小孩子回答:“不可以,可是——”
大人立即打断话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没有什么可是。“接着甩出第三板:“黄牛只吃草就力大无比,你能吗?”
小孩子回答:“不能,可是——”
大人立即打断话头,作结:“所以,不要和一头黄牛去争宠,你还不配。”
小孩子彻底蔫了,只好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的牵着黄牛去青草丰盛的地方,精心放牧。看着黄牛低着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啃草,好似那是人间至尊美味一般,心里难免酸酸的。
当然,小朋友们一起放牛的话,又另当别论,时而欢乐,时而危险,时而担忧,时而放松......开始的时候,我们是很认真的牵着牛鼻子上的绳子,看着牛,只允许它吃草,不允许它霍霍庄稼,只要发现它的头扭向庄稼地,我们就用力拉拉绳子,它们就回过头来继续吃青草。因为绳子是栓在牛栓子上的,牛栓子是穿过牛的鼻子的,牛的鼻子又软又敏感,只要拉一拉,它就会感到无比的不适和疼痛,会安静听话老实。在历史上,曾经有人反对过给牛上栓子,认为这样血腥又残忍,是在虐待动物。可是,对于乡下人来讲,不给牛上栓子,牛会野性难训,再加上牛的力气大,就不适合作为一种农业生产的辅助动物来豢养了。
这世间,总有些人,喜欢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问题,然后提出自己的观点和评论,把另一个角度的人逼到舆论的死角。试问,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如何能理解农人劳动的辛苦?同理,那些没有用过牛来耕田犁地的人,又如何能理解农人养牛的艰辛呢?
言归正传,抓着绳子,看着牛啃青草,是一件很单调的事情,我们很快就乏味了,但一时半会又不敢离开牛,就想着从牛身上找点乐趣。牛身上的乐趣,莫过于骑牛了。正如清代的袁枚写的《所见》: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
我们一直在尝试骑牛,但从来没有成功过。只要我们一坐上牛背,牛就浑身不舒服,开始只是停下吃草的嘴,接着是抖动身体,从轻微到剧烈,直到把我们抖动下来;如果我们比较顽固,死命抓着牛角不放松,不被牛抖下来,牛就会发狂般乱跳,直到把我们摔下来。这样其实是非常危险的,因为牛发狂奔起来,有可能踩到跌落在地上的我们,那时候都是就地往旁边打滚,逃过牛的蹄子。多年后回想起来,只觉得后怕,当时只觉得刺激又好玩,总忍不住要去挑战。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挑战骑牛后,我们就不再盯着牛了。把牛放在一边由一个人看着,其余的人一起去玩。当然,谁也不喜欢做留下来的那个看牛人,都想去玩。我们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输的那个留下。不知道是技艺差还是运气差,陈涛总是那个被留下的人。尽管间隔十几分钟,我们就再石头剪刀布一次,他几乎没有赢过。
野地里可玩的其实也不多,无非就是捉迷藏,挖茅草根,寻蘑菇,采野花,找半夏,捉蚱蜢……都是我们平时常常玩的。奇怪的是,在放牛的时候偷玩,竟然别有一番滋味,尽兴又不尽兴,开心又不绝对开心,放心又不放心……
大概的心情有一点上学的时候逃学,上班的时候翘班的感觉。短暂的刺激过后,会有一种空虚涌上心头。大概,责任也是我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只有把责任尽到了,一个人才会真正充实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