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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若是自己死了,那宝儿如何?
定然会替他难过的罢。
可高洋心想,自己并不希望自己的宝儿悲痛难以。
若是能活着,谁想死啊……高洋心中泛泛地想着。
……
高宝德今日给高洋煮的汤药,较之昨日的剂量,稍微多了一些。
这也是高宝德入了殿,看到高洋的面色之后,才决定的。
高洋面上发灰,已现行将就木之面容。
高宝德不能不动容。
高洋的时间,并不多了。
昨日的剂量只是短作试探。
今日近距离观察高洋的面容,高宝德觉得还得下一剂猛药。
若不加大用量,只恐药物发作的速度,还赶不上高洋身体破败衰亡的速度。
高宝德默默地给药炉添配药草,只希望大点的用药治下,高洋的身子,能稍微见点好转。
而非一日日地,肉眼可见地破败。
高宝德瞥了一眼仍侧卧榻上的高洋,见他衣裳都变得有些宽大松敞。
高洋今日不扎不束,腰上未扎束腰带和玉玦。
她记得,曾经的高洋,可以是英姿逼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之主。
曾经其身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如今其躯却如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高宝德记得最清楚的是,高洋有一对能射寒星之双眼和一副浑如刷漆的弯眉。
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
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高宝德无数次感概,高氏的容色基因,是当真的好。
齐国他们高氏人,就没有长相丑陋的。
曾经未病的高洋,加上他那般的性情,就如同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
可是如今,却只能是冢中枯骨了……
只取字面上的意思。
高洋和袁公路,区别还是很大的。
“阿耶,用过了药,今日可要出去走走?”
药温好了,高宝德将其亲自端至高洋面前递给他。
高洋倒没有矫情到喝药都得由自己的宝儿侍奉的地步。
便接过药,一饮而尽。
喝完,才想了想,回答道:“如今放权子殷,阿耶整日枯坐,无趣得很。”
高洋发起了牢骚。
让高宝德顿觉无语,又有些失笑:“阿耶心中还恋恋不舍自己的权势不成。”
高宝德不依他:“如今宝儿瞧着,阿兄的治政水平,倒也不输阿耶毫厘。”
高洋佯怒:“瞎扯!阿耶为政,岂是他垂髫黄口小儿能及的!”
言落冷哼一声。
似乎是不满意高宝德的偏私。
高宝德将空碗放回炉上,而后又四处张望了一圈,在一侧找到了张团垫,坐在高洋的榻前。
姑且陪高洋聊聊天。
高宝德赖着此处不走,到并非就是想要和高洋谈天扯地。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担心高洋一会儿的动怒。
别忘了,昨日夜里,高演死了。
被朱厌一剑割破喉咙,惨死在昭阳殿外。
好大一个人躺在那里,巡视的百保鲜卑甲士,不可能看不到他。
一旦看到横死的高演,第一件事必然就是来太极殿,向高洋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