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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翻墨,白雨跳珠。
二人还未跨进岩穴,就被藏在乌云里,酝酿已久的雨珠子打得生疼。
宇文邕以身为遮,给高宝德挡住许些滂沱。
淋了个半湿,二人才闪身进到岩穴之内。
风很大,宇文邕搬来荒草,被吹跑了好多茅草,才堪堪将岩穴的门洞堵上。
一来挡雨,二来避寒。
高宝德走进岩穴之内,将手上野莓、竹桔和一抔清水,放到宇文邕来时点燃的火堆之旁。
待宇文邕堵完门洞,缓缓行至高宝德身旁,她才瞧见他臂膀之上的伤处,已是湿了个浸透。
“郡公之前,因救我才历此伤,本就令我内省自疚,如今非要惹得皮开肉绽、血流不止,才肯与我罢休?”
高宝德见宇文邕面上苍白,几无血色,臂膀伤处沾水已染红,便悲愧交加,徒唤奈何。
“宝儿……无需揽责自疚,本就非你之过,万万不要抱罪怀瑕。”
宇文邕垂眉,柔声道。
“自然非我之过,而是你之罪责。”
高宝德早就看透宇文邕,他认定之理,一定会去坚守。而出口之言根本就是随便说说。
下次一定,还会照旧。
“郡公这般铺眉蒙眼,装模作样的样子,”高宝德不怀好意地假笑道,“可真像是一个受了自家郎君气的小娘子。”
她笑得微微有些夸张,把宇文邕逗笑。
忍住心底笑意,宇文邕也同她玩笑,开口道:“既然如此,还望夫主照拂下妾的伤处。”
……
玩笑过后,虽然宇文邕并不在意,可高宝德确实忧心宇文邕浸了雨水的肩伤。
“方才我在外寻了一圈,并未找到了奇药珍剂。”高宝德闷声言。
“只这山菸根,能一缓郡公之症。”
宇文邕展眼,望着高宝德堆放在一旁的山菸块根。
它黑如漆,亮如油。
高宝德见宇文邕神色淡淡,不知怎么却想到曾在殿中给为宇文邕奉药之时,他那句“太苦”。
弯弯眼,高宝德补充道:“其味甘,甜如饴。”
“郡公如若还是觉得会苦,可以和野莓、竹桔一起食。一半嚼碎外敷,一半咽之入腹。”
宇文邕闻言,眼色稍微一暗。
“宝儿之前还唤我阿邕,现在就又叫我郡公了。”
“嗯?”
这是高宝德没有想到的。
她之前确在危急之时,将心底“阿邕”直接唤出了口。
“可郡公日后显贵,宝儿还要在郡公手底之下讨生活。若是总唤郡公之名,郡公不会治我不敬之罪?”
宇文邕道:“若是宝儿再于人后称我郡公,日后吾一定找宝儿算账。”
“郡公您惯会以权势威胁人!”
唤就唤。
高宝德心口不一的这般模样,让二人都捧笑连连。
笑罢,高宝德瞥见宇文邕往外滴水渗血的伤口,不由闷闷道:“郡公赶快处理一下。”
宇文邕愣愣:“我自己来?”
“难道还是我来?”轮到高宝德挑眉微诧。
高宝德见宇文邕一脸无知的模样,显然刚才她说的,他是半点都没有进脑。也不知刚才他在想些何物。
于是高宝德又把如何处置山菸块根同宇文邕说了一遭。
“瞧见那山菸块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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