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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来振奋自己了。
当阿里带着队伍出现在盟军的营地前时,驻地的长官就像见了鬼一样,就像阿里承诺的那样,所有的人一个不少地被他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在确认了战俘们的身份后,驻地的长官将他们视为了一场奇迹,但庆功会上却没有阿里的身影,他站在海边,望向辽远的天空,镜头不断拉伸,定格在飞向自由的银隼背上。
“这个德国军官真蠢,养了一只比他还要蠢的蠢鸟。”
“有没有可能,这只鸟就是军官用来放人才训练的?”
“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有这种鸟,华盛顿可能都被德国人打下来了。”
“这是电影……先生,电影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的确,这个阿里如果是我手下的士兵,我早都把他枪毙了。”
“你在迫害、谋杀一个英雄!”
“小姐,你自己说的,这是电影,电影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放映厅中的议论很快上升到个人,甚至到了人身攻击的层面,但在观众开始真刀真枪的火并前,一声沉闷的关窗声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回了荧幕上。
镜头一转,观众的视线中只剩下一扇紧闭的黑色木门,门牌上写着一行标注身份的小字,他们明白,这是那个金发男人的办公室,而他则是一位供职于克拉科夫科学研发中心的科研管理高层。
一个穿着宪兵队队服的军官臭着脸走到门前,敲了敲房门。
“长官,三天了,那边的驻军还是没有接收到人犯。”
“他们的脚程比较慢。”
宪兵悻悻地离开,不一会儿又返回到门前,而摆在门口的一盆鲜花已经有些蔫了。
“长官,一个星期了,那边还是没接收到。”
“我说了,他们脚程比较慢。”
“可是那离这里只有三百英里,我奶奶——”
“没有人比我更懂这段距离。”
宪兵吃了个瘪,恨恨地离开了,这样的画面在镜头中反复出现,观众们也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直到他第七次出现在门口,用力地将一张纸拍在门上。
“听好了!”这次他连长官都不叫了,用力砸着门,喊着德国的国骂,“盟军那边已经开始表彰他们的英雄了,这队人绕过了马奇诺防线!”
“假新闻。”门里传来一声不咸不淡的敷衍,“哪怕是真的,也只是证明你们布防有问题。”
宪兵的叫骂吸引来了楼里的保卫,几位持枪的秘密警察从走廊尽头走来,将不断叫骂的宪兵一枪托敲晕,拖走了。
放映厅中的笑声更加剧烈了,甚至连地板都被震得颤动不已。
“真蠢啊。”
人们已经将它看成了一部搞笑片,这种电影在万博会这般盛会上放映再合适不过了。
就在人们以为电影已经走向尾声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他们的英雄,人人喜爱的阿里从门里走了出来。
“大人,船已经开走了,”他弯着腰,恭敬地说道,“老人、女人和孩子基本都在那艘船上,需要安排人护航吗?”
“那样太假了,不是吗?”金发男人站在他的身后,背对着镜头,逗弄着站在臂上的银隼,“我们也不能做得更好了,生命需要他们自己争取。”
困惑的表情同时占据了每一位观众的面庞,他们望向彼此,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节?
“大人,您为什么要救那些和您不相关的人呢?”阿里轻声问道,头压得更低了。
“有人这样做过,”金发男人转过身,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年轻面孔出现在门中,“所以我也这样做了,既然我们得到了魔法的眷顾,就应该把它的美好分给所有人。”
魔法?
观众们的表情更加疑惑了,但没有人替他们解答问题,门被“啪”的一声关上了,这种烂尾一般的结局仿佛在铺垫某个不可能出现的续集,从故事的完整性和统一性上来看,魔法?这个跳脱的安排无疑是在一道还算可口的甜品上挤了一坨辣椒酱。
放映厅中的灯光亮起,明亮的环境让茫然的观众们睁不开眼睛,坐在第一排的玛莎紧紧地捂着嘴,瞪圆的眼睛中转动着泪滴。
“纳尔逊?将军先生,那是纳尔逊吗?”
头顶的镁光灯太过明亮,以至于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那扇黑色的木门还停留在荧幕上,它太过真实,真实得不像是印在幕布上的光影,仿佛舞台的正中,就有那样一扇通向未知的门。
他们的头顶传来一声熟悉的隼唳,人们抬起头,寻找隼唳的源头,这并非留声机单薄的录音,它也不来自于室内,反倒响彻天边,从主会场的外面传了进来。
当在对抗中维护脆弱平衡的天平崩溃时,那只活在人们想象中的鸟儿终于突破樊笼,冲向天空,在这条路上倒下的人们在它的身后摇旗呐喊,那层透明的、永恒的壁障就这样被打破了。
格林德沃站在屏障的边缘,看着自己亲手戳出的大洞,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多少年,他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了,他的目光飘到不远处邓布利多的脸上,又看向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傲罗,昂首挺胸,开怀大笑。
那只满是战损的银隼张开翅膀,从屏障的破洞中冲向另一个世界,身后带着的,是无数死难者的摇旗呐喊,是从天而降的滔天洪水,是来自十七年前的残酷真相。
已经停下的雨狠狠地撞在麻瓜们的心口,巴黎的人们终于回想起了那场十七年前将他们逼入死地的大火,还有历史被肆意抹除的耻辱。
一个小男孩从观众席上站了起来,与此同时,放映厅中,那扇刻画在荧幕上的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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