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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教士们无比信任他们的老师埃斯基尔,争端开始到现在已经大半个月了,果然修道院一直游离于兵燹之外。
他们仍要保持绝对的警惕,所有人还不能离开修道院的庭院围墙,每个夜里都要有人守夜。
一切来得非常突然,似乎也是一个必然。
蓝狐和瓦迪一直躲藏到月亮高挂,趁着月光和星光两人如暗沟里的老鼠,躲过游弋是匪帮士兵,灰头土脸地成功摸到了修道院的领地。
“就是这里?”瓦迪忍受着饥饿与伤口苦楚谨慎地问。
“我来过一次就不会忘。”
抬头看着修道院木墙上亮起的一支火把,蓝狐自诩看到了希望。
两人脚步匆匆凑近紧闭木门,随后开始急迫敲打,蓝狐嘴上嚷嚷:“埃斯基尔,我是罗斯人蓝狐,我要你庇护。”
类似话语他说了很多,惊得门后的小教士一时间谨慎的不敢说话。
终于有守夜小教士将们拉开一个小缝,不料门后之人使出蛮力愣是钻了进来。
小教士十分无语,他看着气喘吁吁的闯入者一时间愣神,半晌憋出话:“你们……是可怜的羔羊?”
“呸!什么羔羊!我是罗斯人!叫你们的主人埃斯基尔出来。”
小教士是虔诚之人,最忌讳使用暴力,一个胖子在自己面前态度粗鲁,吓得他只能点头答应。
实则所有的小教士被埃斯基尔勒令必须对罗斯人以敬重,因为这关系到伟大事业的成败。
“两位大人是……是老师的客人。老师有过吩咐,快进修道院。”
蓝狐和瓦迪轻而易举就进入修道院,顺利得令人吃惊。
曾经蓝狐对这个寒酸的修道院非常不屑,现在看来真是一个极佳的避难所。
本已熟睡的埃斯基尔被唤醒,突如其来的消息闹得他非常头疼。
一个肥胖的罗斯人?这个人是谁,自他从小教士嘴里获悉“肥胖”这一形容词就完全明白了。
埃斯基尔睡意全无,他机智的脑袋疯狂转动,自觉此必是传播神圣信仰的机会,甚至还是更伟大事业的突破口。
他换上黑袍,还令教士多点燃一些油灯。
他以地方主教的姿态就在神圣的祈祷圣堂里接待蓝狐,再见到这个胖子,也为这个富裕家伙如今的狼狈凄惨而震惊。
蓝狐的衣服满是破损,随从的瓦迪的衣服还沾满血色。
埃斯基尔言语颤颤巍巍:“欢迎你们,可怜的羔羊,我是你们可以信赖的牧师。”
“我们不是羔羊。”蓝狐仍是不耐烦地强调。
“好吧。你们先坐下。”说罢,他吩咐小教士:“取些水来,还有面包。”
颠沛流离的两人终于安顿下来,他们一经坐下就是如卸重负,蓝狐精神状况还算好,瓦迪几乎昏了过去。
埃斯基尔也随意坐下长椅,他获悉了一些情况现在仍要询问:“我知道战争。那些人在袭击你们,看起来你……并没有胜利?”
这家伙措辞非常谨慎,狼狈的蓝狐随口自嘲:“你说我失败了我也不不介意。我是失败了,但没有完全失败。你瞧,我逃了出来。”
“这么说来,你的战士们……”
“都战死了。我顺着地道逃亡,你知道的,我是个商人,我身份高贵,必须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留里克王公!”
蓝狐说话时整张脸都在抽搐,白色而满是灰的脸涨热成红色,咬牙切齿模样似要咬崩牙齿,整个人变得极为扭曲。
其人的暴怒引得埃斯基尔颇为畏惧,好在他见过大世面自然不虚。
“你逃到我这里,只是希望我帮你回到罗斯?”
埃斯基尔一语精准问在点子上,蓝狐继续道:“你说过要去罗斯的!你必须把我送回去!”
“这……”埃斯基尔的脸沉了下去。
“怎么?你反悔?你不是渴望去罗斯吗?少了我这个向导你能去?”
埃斯基尔瞥一眼这个落魄之人腰里还挂着镶金的宝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就怕激怒了这个胖子引来自己的灾祸。
埃斯基尔缓缓站起身,做出一副焦头烂额状。他在不停踱步,自诩坦诚向言:“好吧,我要向你坦白。我的确计划去罗斯,我也需要你的指路。我本以为你已经死在战争中,之前已经暂停了这一计划,显然主在庇佑你,让你活着进入这个修道院,我的计划仍有机会落实。”
蓝狐情绪上头,他暂听不得这老家伙的言语明示,仍在追问如何划船逃命。
“划船?已经没有机会了!风暴摧毁了几乎所有的船,其他的都被那些人占领。我买不到船……”
“这可如何是好?!我必须回到罗斯!罗斯大军必报复。”
埃斯基尔摇摇头:“你们太累了,应该先休息一下。”
“不行。你要给我一个办法!”蓝狐也是急眼了。
埃斯基尔自从降雨、风暴平息后就想到新的办法,所谓何必非得从海泽比启航,这里如今变得不安全,那就走到汉堡,从那里坐船离开。
真是这时,小教士带着陶盆与餐盘来了,净水与黑面包片摆在疲惫的两人面前。
蓝狐本不屑于吃黑面包这是酸味浓郁的劣质面包,他的口味已经被养得更刁,如今却如一头猪般,拱着脑袋欲把黑面包独吞。
小教士急忙拿开食物和水,埃斯基尔亦是挺身挡住。
“怎么?不是给我的?”
“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蓝狐压着怒气急问。
“因为这一餐不是我给予你们的,这是主的恩赐。你们两个是迷途的羔羊,只有皈依了我们的信仰,经历了洗礼才有权吃这圣餐喝这圣水。”
“又是这一套……”蓝狐嘴上似乎是抵触,为了填饱肚子他的心已经动摇。
埃斯基尔乘胜追击:“你经历了一场失败,这是为什么?因为你们不信仰主,就被野蛮人袭击。如果你早些皈依,他们如何敢袭击?”
“真是这样?很荒谬。”
“事实就是如此。那些人可曾袭击过主的仆人?他们不敢,因为信仰的力量是无穷的……”接着又是一段枯燥的宣讲。
埃斯基尔靠着一张嘴发展信徒,宣讲劝说的力量还是太有限了,他实际也知道,比如查理曼的武力手段使得萨克森人大规模接受了信仰,这效率可比宣讲强过一万倍!
和商人谈信仰,如过换作别的教士是不愿意掺和的。九世纪的教士们讲究苦行,而商人普遍代表对奢侈的追求,使得教士普遍不屑于和商人交谈。
埃斯基尔也有这方面方案,然蓝狐是突破口。既然是商人,就当与之晓以利害。
“我的修道院将在战火中存续,我的背后是法兰克的支持,这座修道院本身也是法兰克的路德维希王子出资。袭击你的家伙我也调查过,是路德维希王子雇佣兵的人。”
“难道还是法兰克在打我们罗斯?敌人多了一个!”蓝狐说得干脆,脑子更加混乱。
“不!你误解了!我告诉你,路德维希王子的书信证明他对罗斯感兴趣了,王子怎么可能去袭击你们的商铺?一定是那些雇佣兵的擅自行为,王子还是打算和你们做生意。”
“做生意?”蓝狐情绪稍稍冷静,“我现在就想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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