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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烟龙。
胡军要逃……
……
石彻的城墙被烧的焦黑,到处都是碎砖破石,及惨不忍睹的尸体。
好似要把积郁了半日的闷气一股脑的发泄出来,李彰就如疯了一般,令炮卒不间歇的往城上抛雷。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全是黄澄澄的钱……
李松差点心疼死,亲自跑过去抽了李彰几鞭。
不多时,烟尘便已散尽,东城墙上已不见半个站着的人影。
护城河都已被填平,就如一群被放出圈的羊,两千白甲旧部推着云梯,对楼,疯了似的涌向城墙。
刁整与郦道元坐的马上,观望着不费吹灰之力便登上城头,全程未遇一根箭矢、一颗落石的泾州兵,又是欣喜,又是感慨。
“李始贤好福气,躺着都能立大功?”
“谁让你我生不出李郡公这般出息的儿子?”
刁整羡慕的叹了一口气,又往城下指了指:“元县男,召令虎骑,准备入城!”
元鸷高声应着,命令兵敲响了大鼓。
就在此时,南翼突然传来一阵尖厉的哨声。一骑狂奔而来:“都督,胡军全营出动,似是要转奔往南!”
“快报予郡公!”
……
“由西北移向东南,而非直接往西?看来伏罗依旧未死心啊……”
李承志幽幽叹道,“如今我兵力捉襟见肘,只能由他。嗯,速报予李韶,令他严加提防……”
李始贤有些揪心:“方才已来急讯,南军已然攻破了峪与骆峪两关,想必最迟明日,十万南军就会尽数入关。如今再加上伏罗的两万余精骑,堪称如虎添翼。而元伯兄(李韶)麾下之兵还不足两万,如何敌的住?”
“父亲放心!便是南军入关,短时间内也不敢发起总攻,至少要先攻克北依秦岭的剩余关城,不然就会腹背受敌。
再者如今伏罗即退,西线与陇山诸关隘也就不需留太多兵力,至少可遣两万步卒移至汧阴。助世伯固守足矣。只需坚持数日,等我攻克秦安,收复秦州全境,便会挥师东进,到时便决一死战……”
道理便是这般的道理,李始贤自然清楚。但他依旧有些不放心:“怕就怕南贼孤注一掷,破釜沉舟。万一与伏罗兵合一处后,若敌军倾巢而出强攻元伯兄,我等又该如何是好?”
不排除这种可能。
李承志沉吟良久,抬头往东望去,目光幽森:“大不了,这秦州我不要了……”
李始贤悚然一惊。
李承志这是要与南军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他本想劝,但窥见儿子脸上的决然之色,话到了嘴边又拐了个弯:“你莫要诓骗为父,说实话:诸般火器还余多少?”
“父亲放心,还多的很。足够杀的南军人仰马翻……”
那就好!
李始贤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见父子二人停下话头,李睿才装模做样的快奔了几步,站在望楼下高声唤道:“郎君,刁都督请你入城?”
这般快?
李始贤心里一跳,眺目望去。
不知何时,城头上已然插上“讨逆都督·李”的号旗。许多泾州兵正在补刀、灭火、绑缚俘虏、收缴兵器。
城门早已大开,骑兵排着一条长龙狂奔入城。
但怪异的是,不论是城上,还是城中,竟不闻刀兵相交与喊杀之声?
李承志低声解释道:“动用火器攻城,便有这般好处。难的是无法破城,只要城破,守军鲜有拼死顽抗者,只因已被吓破了胆。就如李松攻克头曼城,整整用雷轰击了三个时辰才得以告破,但入城,前后就只数刻,就兵不刃血的占了全城……”
一提李松攻克头曼城,李始贤就止不住的心头发寒:头曼城破之后,李松俘虏活口近十万,最后竟无一生还?
便是那时他才悚然惊觉:为何遣李松率部遁往西海之初,李承志便如防贼一般,做了那么多的布置。
先是李亮、皇甫让,之后又是李承宏、李承学?
随着实力的增长,野心会不断膨胀,且永无止境……
“我记得你前日说过,此次所俘,会遣部分丁口予大碛?”
“父亲好记性!”
李承志边下望楼,边随口恭维着。
“不如借此机会,将李松留在京中,伴你左右。让李亮与皇甫助承学镇守岭北,你以为如何?”
李承志心中一动,想起了之前李始贤劝他“未雨绸缪,渐杜微”的那番话。
“父亲所言甚是。但不论是大兄还是三弟,都未经阵战,毫无治军之经验可言。而如李亮、皇甫,二人少经历练,均无大将之风,与李松相比,颇欠火候。故而暂时,依旧是李松最堪大用……”
李始贤想了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便是李承志时常所言:发展的太快,各种弊端就会飞速呈现。
偌大的李氏,竟挑不出一个可以顶替李松的人才?
他倒是可以,就如当初的李松一般,找个机会假死脱身就行。
但李承志定是不会答应的。
不是犯忌讳,而是太浪费……
李始贤灵机一动:“不如,让你伯父暴毙?”
李承志有些懵。
自己怎就没想到?
大伯随祖父镇守武威之时,不知与吐谷浑、柔然打过多少仗,且任过镇府长史。无论是治军还是理政,比李松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承志很是意动:“行倒是行,就是不知如何劝得动大伯?”
毕竟是造反,脑袋别裤腰带上的营生。若不是吃了熊心虎胆,谁敢答应?
“何需用劝?”
李始贤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知子莫若父!
当初李其受召入京,之所以带的是李始良,而非李始贤,便是因为李其深知:怕是他都未到京城,李始良就先反了……
李始贤信心百倍的说道:“交给为父就是!”
望楼下家臣不少,父子二人极有默契,再不多言,跨上马往城门行去。
刚入门洞,便是瓮城。地上被炸的坑坑凹凹,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
男女老少跪了一地,皆是五花大绑,应是叛军首脑的家眷。
当看到为首之人时,李承志微有些愣神:元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