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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过去，稍稍低下头，直勾勾盯着协议。
笔尖在白纸上一笔一划写出痕迹，黎思晴故意写的很慢，略略侧眸看了方修一眼，见他压根儿没有发现，便咬咬牙，突然丢下笔，操起旁边的花瓶用力砸了过去。
花瓶瞬间破碎开来，却是因为病房的隔音效果极好，并没有被外面的人察觉到。
方修根本没有料到，当即就后退了几步，整个人脑子晕眩的不行，下一刻倒在了地上。
他的神色凶狠，好似要吃了面前的女人一样，但是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断断续续怒道：“你、你给我、给我等着！”
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黎思晴抑制出疯狂跳动的心脏，试探性地踢了踢他，确定他的确丧失了抵抗能力之后，这才又一次从他的口袋中摸出了手机。
她一边注意着方修的状态，一边按下拨号界面。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串熟悉的号码，她立刻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拨打了110。
那端很快就接听起来，传来浑厚的声音。
黎思晴顾不得其它，紧紧握着手机，慌忙求助道：“警察先生，我需要帮助，我……”
“吱——”的一声，病房门被推开。
黎思晴猛地朝那里抬起头来，话也随之停在了嘴边。
“我说，事情到底……”郑佳佳打着哈哈，慵懒地走了进来，却是在看到里面这一幕的时候，顿时睁大了眼睛。
她立刻就清醒过来，大步走上去一把将黎思晴的手机抢了过来。
“你还给我！”黎思晴顿时回过神来。
郑佳佳捂住听筒，伸手将她狠狠推到在地上，然后客气地笑着对着那端说：“警察先生，不好意思啊，侄女大半夜的不睡觉乱玩手机，给你们添了麻烦。”
“不是的，你别胡说！警察先生，我需要帮助！我……”
黎思晴的话还没有说完，郑佳佳就耀武扬威地对着她晃了晃已经挂断的电话。
她将手机顺手丢到沙发上，转头去看神志已经不太清楚的方修，眉眼间划过一丝不悦，“怎么办事的！废物！”
听见这话，黎思晴才想起来，难怪她之前一直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郑佳佳和方修看起来像是一对，可是有的时候，方修反而给人的感觉更像是郑佳佳的小弟一样，听候她的差遣，帮她办任何事。
就连刚刚，两个人在路上发生车祸的事情，他也不敢告诉郑佳佳。
这又是为什么？
黎思晴还没有想明白，就听见郑佳佳狠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竟然跟我耍花招？！”
她刚抬起头，就看到郑佳佳踩着高跟鞋朝哥哥的病床边走去。
“看来你真的是分不清状况。”她如同魔鬼一般笑着，“之前念在还有那么一点情分，给过你机会，既然你这么不听话，不想要珍惜，那就算了。”
黎思晴脸色瞬间惨白，心尖猛地一颤，已经预感到了一般，连忙跌跌撞撞地想要跑过去。
然而，郑佳佳的手却是已经覆上了黎斯阳的呼吸机，看似天真地开口道：“我想要的，总会有的，只不过麻烦一点而已，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