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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柳援朝又冷嘲热讽地说道:“我说你小子真是人小sè胆大。我看字就知道这三个经常来信的姑娘肯定是漂亮姑娘。”
郭拙诚笑了,说道:“呵呵,你不是嫉妒我吧?难道我们的柳大哥追女朋友没追到?”
出乎郭拙诚的预料,柳援朝竟然没有反驳一句,而是低下头装着按摩打篮球打得酸痛的小腿。
郭拙诚没有猜测柳援朝是不是真的谈女朋友了,而是动作迅速地打开父亲寄来的信。信封里面果然折叠着一张报纸。展开报纸一看,《川昌i报》四个大字赫然在目。
在报纸的头版头条刊登了一篇长长的文章——《检验理论正确与否的标准是实践》。郭拙诚的目光落在作者署名处,上面有两个异常熟悉的名字:排前面的是川昌省省委书记阳铭同志,排第二位的是父亲郭知言。
郭拙诚心里一阵发苦:“看来父亲和阳铭同志的距离越来越近啊。”
他摇了摇头,开始浏览起文章来。
文章的基本结构和主要特点都是自己以前跟父亲谈起过的,也就是要求他从实际工作出发,在文章里朴实无华地论证实践的重要xing,没有喊什么口号,也没有引用多少伟人的理论,更没有发什么议论。
但是,文章的内容却超出了郭拙诚当时定下的范围,里面不但有水甸县工农业生产方面的例子,也有其他县甚至其他地区的具体实例。
不过,作者在文章中例举一个村庄扩大农民自留地的时候,里面还是引用了一位高官的话:“凡是不实之词,凡是不正确的的结论和处理,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搞的,不管是哪一级、什么人定的和批的,都要改正过来。”
这句还是组织这场真理问题大讨论的幕后大佬在去年年底说过的,在这里对整篇文章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不但旗帜鲜明地表明了态度对这场大讨论的态度,也强烈地冲击了目前一号首长的有关指示,可以说从根本上冲击了一号首长的政治根基。
读了这篇文章,郭拙诚的心颤悠悠的。他相信如果不是阳铭同志署名了这篇文章,就是打死父亲,父亲郭知言也不敢这么写。
如果郭拙诚在父亲身边,他也会阻止父亲这么写:现在确实是争取政治红利的最佳时期,但这个时期却不是出风头的最佳时期,政治还将反复震荡,无根无基的父亲最好不要参与进去,等政局尘埃落定之时再发挥不迟。
不过,文章已经写出来发表了,又有阳铭同志冲锋在前,郭拙诚也不能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只能静观其变。如果现在再对父亲说什么,再要父亲做什么,反而会引出新的麻烦。
郭拙诚默默地将报纸重新折叠好塞进信封,心道:“顺其自然吧,估计父亲这次也是被迫而为之。我做儿子的总不能太干涉父亲的行动,也许他能闯出另外一条安全之路。”
在此之前,郭拙诚还真想鼓动父亲在下半年就开始试点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让父亲和安徽省凤阳县梨园公社小岗生产队的二十名农民一起分享农村改革先锋者的荣光。
看了这篇文章,想到父亲接下来会更多地接受阳铭同志的直接指令,他决定静静地守望,只要不出现大的危机,他不再过多地干涉。
信封里还有父亲写的一张约三百字的信。在他写的信里,父亲简略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说他们夫妇身体都好,工作都顺利,接着下来的内容则是解释这篇文章的事。
父亲说他当时写的文章从标题到内容都很中xing化。文章的标题是《在实践中完善、成长》,内容写的主要是他在农村做的一些具体事情,可是这篇文章寄送到《川昌i报》编辑部后,被编辑部的人送到了阳铭同志的案头。
让郭知言料想不到的是,阳铭同志对这篇文章很感兴趣,还亲自打电话到县委找他。在征得郭知言的“同意”后,就出现了这篇几乎刺破苍穹的共同署名文章。郭知言在信里明显表示了一丝无奈,只是没有明说面对热情的省委书记郭知言就是不同意也得同意。
在信的最后,他说他将在夏天将到京城开会,他和郭拙诚的母亲田小燕商定利用这个机会一起去京城拜见长辈。郭知言夫妻的意思是:郭拙诚放暑假后可以选择留校,也可以直接乘火车去京城与他们会面。
郭拙诚趁熄灯之前连忙写了一封回信。先说文章既然已经发表就不要再考虑了,这种事未必就一定是坏事,只要今后注意与阳铭同志保持一段距离就行。然后说自己因为学校有事情,暑假很可能不回家。
刚刚写完家信,寝室灯就灭了。
虽然他们是住的老师宿舍,老师住的房间都不熄灯,但学校领导考虑到郭拙诚、廖新文的年纪太小,不顾他们的强烈抗议还是专门安装了一个电源开关,让宿舍管理员单独控制他们宿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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