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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的做法,他就指责自己不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还把什么同情心泛滥啊,不替他着想啊之类的帽子一股脑的都扣到她脑袋上了。
真是把良心喂狗了!
那家伙不是说和“山谷人”谈判是自己的异想天开么?
这下用不着他去冒险,自己一个人就把事情搞定了,他总归说不出话来了吧?
当然了,虽然气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也承认夜十是出了不少力气的。
至少,她忽悠那个原住民少年用的语言,就是通过夜十收集来的素材整理出来的。
所幸的是,森林人和山谷人使用的语言还没有出现分化,甚至就连关于“始祖”的文化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看着终端机屏幕上整理出来的资料,喝着咖啡的蒋雪洲喃喃自语的思忖道。
“邱人……双子号导弹巡洋舰上有姓‘邱’的船员么?”
“不过说来真是怪了……两拨人都来自天上,难道他们都是双子号导弹巡洋舰舰员的后裔?”
一波人觉醒了特异功能,另一拨人没有觉醒特异功能。
觉醒了特异功能的人和没有觉醒的人发生了矛盾,亦或者是出于对盖亚或者某种不可名状之物的恐惧,以至于没有觉醒特异功能的人凭借数量优势将前者赶进了森林。
这样一来倒是能够解释,为什么森林人称邱人为“罪民”,而邱人又称森林人为“变节者”了。
站在双子号——或者说人联空天军的立场上,投靠盖亚的森林人可不就是背叛吗?
可是问题来了。
如果两拨人都是双子号的后裔,原来的那些殖民者又去哪儿了?
虽说人联空天军对殖民地的叛军执行了彻底轰炸行动,但连双子号上都有幸存者活着,很难想象地表上反而没有人活下来。
就在蒋雪洲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蹲在一旁的小考拉端着刚刚热好的罐头和米饭走了过来。
“您的饭好了。”
“啊,谢谢。”接受了脑海中的思绪,蒋雪洲应了一声伸手接过了餐盘。
不得不说,人联在脱水冻干技术上是有一套的。
很难想象这些已经超出保质期两个世纪的食物在完成烹饪操作之后,仍然能散发出勾人食欲的香味儿。
蒋雪洲只感觉饥肠辘辘,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不客气,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小考拉点了点摄像头,用温和的语气说,“不过话说,主人您真的不打算和夜十沟通一下吗?”
“……我之后会和他说的。”
嘴里塞满了食物,蒋雪洲含糊地嘟囔了一声,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老实说,她生气归生气,心里其实早就已经不怪那家伙了。
其实仔细的想想,她自己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错。
至少,她应该设身处地的考虑到,他正处在一个高度紧张的环境里,或者说正踩在一只怪兽的头顶,不可能也没办法像隔着地面上万公里的自己一样置身事外的吃瓜看戏。
他想速战速决拿到反应堆的燃料之后立刻返航,至于生活在这片星球上的原住民并不是他首要考虑的事项,自己不该因为他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就说他没有人性。
他终究不是她的工具,更不是她的孩子,能任由她摆弄……
他们明明是能够通过沟通解决问题的。
看着眉宇间带着一丝懊悔的蒋雪洲,站在一旁的小考拉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人们常常对亲近的人太过苛刻,因为相信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自己……然而你们似乎很少记得,自己的生命是多么的短暂。”
“我的上一任主人还没来得及给我取一个好听的名字,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骸骨。虽然我的这些话可能有点多余,但我还是希望您在像他一样成为骸骨之前别留下遗憾。”
蒋雪洲低声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和他好好说的。”
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她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这番奇怪的话而感到任何的气愤。
或许就如小考拉所说的那样,她对夜十有点儿太苛刻了。
她以前其实不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的蒋雪洲忽然又患得患失了起来,担心他会讨厌这样的自己。
果然还是得找个机会和他谈谈。
话说也到饭点了,不知道那个家伙吃了没。
如此想着,蒋雪洲食指点在了全息屏幕上,连接了动力装甲的行动记录仪。
而就在同一时间,一道妙曼的身影出现在了屏幕上。
那是一片黑灯瞎火的空间,萦绕在那道妙曼的身影周围的萤火虫是仅有的光源。
其实这本来没什么。
她并不是那种会因为对象多看了其他女人两眼就打翻醋坛子的人。
然而问题在于,那行动记录仪的摄像头就像是开了垂稳功能一样,一动不动地锁定在那两坨硕大的果实上。
似乎是预感到了风暴即将来临,站在一旁的小考拉摇晃着滚远的身子悄悄离开了舰桥。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终端机的屏幕前响起了咯吱作响的声音。
“这家伙……”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蒋雪洲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那好不容易软下去的拳头又硬了!
……
多玛城圣树的腰部,枝杈缠绕之处坐落着一座纯木质的宫殿。
多玛城的酋长——或者说整个部落的君王,此刻正端坐在大殿的台阶之上。
他的名字叫吞南。
在这片森林广为流传的语言中,这个被刻在圣树根部的名字既有首领的意思,也可以被解释成“法力无边的战士”。
通常来讲,两者其实是一个意思。
所谓的“法力”其实就是与圣树沟通的能力。
而在这片由圣树赐予的土地上,只有最勇猛的战士才能取悦圣树,并获得圣树的垂青。
至于圣树又是什么,那便说来话长了。
即使是多玛城中最年长的智者,没个两天两夜也是说不完的。
一名身披木质铠甲的男人走进了殿内,曲下双膝跪在了地上,瓮声说道。
“始祖醒了。”
他是部落中的勇士,同时也是吞南最信任的侍卫之一。
吞南俯视着匍匐在台阶之下的男人,声音沉稳地说道。
“他有何吩咐。”
那侍卫垂首恭敬答道。
“他吩咐神殿诸侍女,任何人未经他允许不得踏入他下榻之所。”
吞南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
“还有吗?”
侍卫继续道。
“他留下了一人。”
吞南问道。
“谁?”
侍卫答道。
“朵拉。”
吞南看向了一旁,站在旁边的年长者俯下身,同他低声耳语了几句,简单叙述了那个获得始祖垂青的侍女的生平。
听完长者的叙述后,吞南神色沉稳的点了下头,接着又看向那侍卫。
“其他部族有收到我们发出的信号么?”
那侍卫双手抱拳说道。
“附近大小十数个部落已经回应我们,他们派出的使者正在向我们这边集结。”
听到侍者的比禀报,不只是吞南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包括萨奎在内的一众祭司们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天佑多玛部落!”
粗糙的手掌拍在了蔓藤缠绕的扶手上,身形魁梧的吞南从王座上起身,精神抖擞地上前了两步,站在台阶的边缘环视了一眼大殿内的祭祀与部族中的贵族们。
这是前所未有的时机。
他们将从“罪民”的手中夺回整个禁林山谷!
“这次连始祖都站在了我们这一边。”
“是时候结束这延续数百年的恩怨了!”
……
与此同时另一边,行走在圣树根部神殿壁画旁的夜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听到那声喷嚏,在萤火虫的簇拥下走在前面的朵拉回过头,关切地看着他柔声问道。
“您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讲圣树的事情。”
夜十嘟囔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总有一种被人惦记上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