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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袖拭了拭眼角的泪痕,马伸让自己的声音归于平静,但这平静却不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那种平静,而是深沉内敛,表面上虽古井无波,内里却是潜流激荡。
“今天在下失态了,喜极而泣!何者?皆因我汉家积弱百余年,失国土,纳岁币,为万邦所轻。当是时,痛心疾首者,遍布朝野,虽人心思效,却只恨爱国有罪,报国无门!然今日,新国初立,威伏四夷,一洗前朝颓废,此正当重振我汉唐雄风之时也!”
马伸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很多人听得都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西门庆不得不敲响了木榔头,将那些喧宾夺主的嘈杂声压了回去。
共鸣之声略寂,马伸才继续道:“今日有辽国使者俯首前来,竟欲与我新国结盟。想那契丹胡狗,生而狼性,势急则躬身有礼,事缓即翻脸无恩,如此反复无常之辈,如何信得?依在下之见,契丹胡狗霸我汉家燕云十六州,今日正是清算之时——何不结金国为盟,南北夹击,定能教契丹首尾不得相顾,那时重复燕云故地,前朝遗民必然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百年之耻,一朝得雪,天下万民闻之,誓然如在下一般,迎风共洒喜泪!但得此愿得偿,朝闻夕死,复有何恨?!”
言毕,马伸竟然出座,直向西门庆拜倒行礼,又向军方大将叩首,大叫道:“国耻何时灭?诸君一念间!西门元首!诸位将军!只求你们奋起,此千古一时之机啊!”
场面顿时大乱。这一瞬间,西门庆庆幸的是这议事厅小了些,纵有人想跟着马伸跪倒请愿,没有宽阔的空间也只好心有余而力不足。
纷乱中,西门庆飞身而出,扶着马伸重新归座,正色道:“新国之礼仪,早已没了跪拜一说,马先生何以自轻如此?人格尊严,岂容亵渎?”
马伸却慨然道:“但得求得收复燕云故地,国家兴旺发达,我还要那人格尊严做甚么?”
西门庆听着心下感叹,原来什么时代都不乏愤青啊!只不过眼前这位马愤青却显然年纪过大了,只能说是匹志在千里的伏枥老骥。
叹了口气,西门庆摇头道:“兴旺发达的国家,岂是无人格、无尊严的屈膝奴隶所能建设起来的?”
马伸听了,身子一震,一时低头无语。
西门庆安抚了马伸,转身回归己座,抡圆了大木榔头一顿猛敲,再次把议事厅中的吱哇喊叫给堵了回去,然后道:“别吵别吵!下议院的人有那吵的力气,赶紧写纸条往上递,做好你们智囊的本份才对!空吵何益?”
众人不吭气了。其实,很多人都没有那个归纳意见递纸条的本事,只好法不责众地乱吵吵,有枣三杆子,没枣杆子三,还美其名曰地称**国,既然有赚无赔,先抢着过过嘴瘾却也是好的嘛!
西门庆见众人暂时偃旗息鼓了,这才道:“还有哪位于辽国外事上有所高论?”
玉麒麟卢俊义举手站了起来。他和马伸相交莫逆,这时当然要声援好朋友一把。
现在的卢俊义已经不是当初大名府里被蔡氏恶妇随意拿捏的那个富家员外了。现在的他不但是中华联邦三军总教习,而且还在商业部担任着副部长,居移气,养移体,此刻的卢俊义举手投足间,自有龙骧虎步之气象,与昔日做肥商时的谨小慎微大大不同。
却听卢俊义道:“元首大人,当年在大名府时,小将曾奉留守相公之命,往辽国私行贩马……”
说到这里时,卢俊义和梁中书互相颔首致意。虽然经历了蔡氏恶妇制造的种种不愉快,但卢俊义是宽厚人,梁中书也做了不少挽回的努力,因此二人之间并无芥蒂,交情反倒更加深厚了一层。
和梁中书一点头,卢俊义继续道:“……贩马之时,小将心怀燕云故地,专程前往凭吊之。进了幽州城,才知道辽国人称道燕京时,常用两句话——所谓‘兵戎冠天下之雄,税赋当域中之半’——幽燕兵甲犀利固不待言,只说此地当南北要冲,塞外诸多物产如北珠牛羊骏马食盐等物、南方香料茶叶犀角象牙等特产皆交汇于此,税赋之利只说是日进斗金,还显得保守了。至于幽州本地,则是一马平川,沃野数百里,桑麻牛羊之丰富,不但冠于辽国,甚至可以与大宋最富庶的湖广江南相比——如此山河美地,却落于蛮夷之手,男儿心实痛之,若能趁新国初立之锐气,收归国有,必得百倍之利!”
梁中书也起身附和道:“幽燕之地,堪称辽国的第一重镇,论其战略形势,则襟控山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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