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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动静,埋怨道:“怎么选在这里?还不如上次的地点,这离林屋山太近,很不安全!”
“你出山不易,离开太久容易引起别人怀疑。这里的安全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这家人刚死了个老汉,请你来度亡合情合理……”
“人可信吗?”
“可信,都是我的人!”
冬至没有撒谎,为了林屋山下这个据点,她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确信能够完全控制这一家老少男女,不会也不敢出卖自己。
“那就好!”子车奄息松弛下来,将窗户关紧,坐了下来,双手抱头,好一会才看着冬至,道:“钱库的钱果然少了……”
“你偷溜进去的?”冬至皱眉道:“钱库重地,都明玉肯定严加防范,你怎么溜进去的?”
“我找了看守钱库的弟兄,趁他当值的时候溜进去,都祭酒虽然厉害,可林屋山这么大,不可能全部依靠他刚提拔那一群新人,有些老人表面上投诚了,可实际没跟他一心。”
子车奄息当了这么多年度亡灵官,自然有他的门路和死忠,以他怕死的性格,敢这样冒险行事,想必有十足的把握,不怕被都明玉抓到把柄。
“少了多少?”
“几百万钱总是有的,时间紧,我没有仔细看,但钱库最下层的箱子有被挪动的痕迹。有人偷偷跟我说,那一晚,都祭酒至少拉走了二十箱……”
“谁跟你透露的消息?”
“我有我的消息来源,这个你不必管,但是绝对可靠!”子车奄息的眼眸里全是茫然,道:“我想不通,都祭酒这是为了什么?他偷运钱库的钱,可都是扬州治历年收上来的租米钱税,除了上交鹤鸣山,还有一部分要留着作为本治的开支。几百万钱啊,不是小数目,难道他真的不怕露出马脚,被天师问罪责罚吗?”
“箱子底部放上等重的铅块,上面铺一层铜钱,然后压在木架的最下层,只要不是一箱子一箱子的翻,能蒙蔽许久了。”冬至太清楚里面的勾当,道:“都明玉未必需要瞒的太久,或许过不了几日,他就不必再顾忌天师了……”
子车奄息短暂的沉默,再抬头时,双眸尽赤,道:“我得赶紧离开林屋山,向天师禀告此事。我就不信了,有了钱库的铁证,都明玉还能作威作福,滥杀妄为?天师还会护着他?对了,说好的钱呢,什么时候给我?”
“钱不是问题,明天就能给你。但是你想没想过,要是都明玉的所作所为,包括挪用钱库的钱,都是经过天师恩准的呢?”
“啊?”
子车奄息呆了呆,再次抱住了几乎要炸裂开来的脑袋,痛苦的呻 吟道:“我,我必须得走,走的远远的。都明玉肯定要杀了我,天师也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灵官的死活。钱,快给我钱,我要走!”
局势的诡异难明,对都明玉的恐惧,都让他濒临崩溃的边缘。冬至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子车灵官,看着我,看着我!”
耳中听到的声音似乎具备某种魔力,悠远、深邃、温柔又不失威严,子车奄息抬起头,看着面纱后的冬至,她的青丝,仿佛闪耀着无上的光。
“孙天师是否知情,都明玉是否贪墨,现下都不能定论,所以你既不能向天师陈奏此事,也不能一走了之。”
“那,我该如何做?”
“投诚!”
“投诚?”
“像你那位看守钱库的弟兄一样,向都明玉投诚!”
卧虎司的小院永远平静的不起微澜,除了风吹过树叶的声音,等闲看不到任何人和动物活动的迹象。
王复轻轻的推开门,静候孟行春写下最后一笔字,低声道:“冬至传来消息,林屋山上的钱库果真少了数百万钱,去向不明。”
冬至不可能和孟行春毫无保留的共享情报,所以小曲山的刘彖是接收这笔钱的最大嫌犯他们并不知情。不过卧虎司的手段还是有的,只有闻到了些许腥味,很快就能发现是哪只猫偷吃了鱼!
“去查,看这笔钱运到了何处!”
“诺!”王复想了想,又道:“我们要不要跟鹤鸣山知会一声?”
“不必了!”孟行春神色幽冷,道:“都明玉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没有孙冠点头,他敢杀杨乙,却不敢动用钱库的一文钱!租米钱税,可是孙冠现在的命根子!”
王复心头一震,道:“天师道想做什么?”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孟行春扔掉了毛笔,道:“我们安插在林屋山的细作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几个,还有几个没什么出息,不过有一人当上了五百箓将,还从来没有启用过!”
“给他点一支虎嗅香!”
卧虎司的规矩,但凡细作,没收到卧虎司特制的虎嗅香之前,不能传递情报,以免暴露身份。
“诺!”
“另外,从今日起,让所有人放下手头正在做的事,集中全力将都明玉三年来,不,五年来的行踪给我查清楚。他见过的人,做过的事,去过的地方,喝过的酒,玩过的女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