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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即将见到李鸿渊,“小太子”心里有些紧张,与面对靖婉的紧张不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父皇是什么样的人,稍有不慎,自己就可能被发现,尽管,父皇跟他所知的经历完全不同,但是吧,从这个父皇登基前的种种作为可以看出,明显更难对付更难搞,自己所知的那个父皇,在人生发生重大转折之前,还是很纯良的,这个却是从头黑到尾的。
面对前者,可以让他认为自己单纯无害,容易受欺,那是因为平时相处少,在他面前,自己是真的无害。
面对后者,就完全不同的,且不说自己与原身的性情年龄都相差很大,而且,他对自己父皇没什么畏惧,但是从“梦境”中来看,原身简直乖得不像话,等一下,很乖跟单纯无害是不是有共同之处?
“小太子”觉得自己找到了应对的方法,但是,对于欺瞒过去这一点,他还是没多大把握,这会儿倒是希望父皇的关注力能够少点。越接近御书房,“小太子”的心反而镇定下来,天下事,能让他慌张的,大概就只有面对母后,这是无可奈何的,难以自控,再多适应适应,应该会有所改善。
“臣妾(儿臣)见过皇上(父皇)。”
“皇后免礼。”
靖婉站直身上,准备上坐到李鸿渊身边去,对于儿子的境遇,唉,习惯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这是见面就给下马威?相对原身面对李鸿渊的时候,啥都不敢想,“小太子”这思绪能跑马。他自认为,应对自己父皇,还是有经验的,这时候也不想着能不能欺瞒过去,该如何就如何。没让免礼,就保持这姿态呗。
“李天麟,现在要你母后亲自去请你,你的架子倒是越发的大了。”
——照父皇你这说法,母后一般不会去找我的,母后突然出现,我也吓得够呛好不好,这似乎是母后的自主行为,父皇你全部怪在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上,真的是大丈夫所为?唉,这整日泡在醋缸里的男人,果然不可理喻。“儿臣知错。”
“你还只是儿,不是臣,这种事,还需要朕一再提醒你?”
——身为太子,怎么就不是臣了,他会说话的时候,就是这么自称的,也没见另外那个你有意见。性情有所改变,怎么就变得这么诡异呢,计较这种小事,你真是我父皇么?“回父皇,只是儿子觉得,父皇已经让儿子听政,所以……”才进御书房没两天,所以,这说辞应该妥妥的。
“李天麟,你莫不是忘了,你尚在襁褓中,你母后就带着你听政,朕打仗归来之前,你尚在御书房混迹。”李鸿渊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两分危险。
“小太子”后背隐隐有些发凉,妥什么妥,转瞬间被打脸,果然,记忆不全这种事,相当的危险,不过,让五岁儿子听政这种事,“小太子”觉得父皇已经很牛气了,没想到,母后更牛气,必须膜拜。“儿子以为,两者当是不同。”“小太子”小心翼翼的斟酌措辞。
“这么说,在你眼里,你母后的所言所行,其实都没有分量?”
这一下,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臣子们,都觉得冷了。
“小太子”只想大喊冤枉,这完全是这身体换了芯子,他得到的记忆又不全惹的祸啊。
快速的思虑着应对的方法,父皇的怒气点好像都是源自母后,如果是怀疑什么,应当不是这态度。
福至心灵,麻溜的跪下来,“父皇,天下再没有比母后对儿子更好的人了,母后走哪里,都带着儿子,是因为能看顾儿子的时间少,一片慈母心肠,儿私以为,便是进来御书房,也不存在听政的意思,若并非如此,便是儿子理解错了,辜负了是母后一片拳拳爱护之心,是儿子的错,儿子已年满五岁,还要母后操劳,是儿子的错,……”
“小太子”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其中心思想就是,母后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好的,有丁点不对的对方,那都是别人的错,行事有所偏差,那也定是没理解母后的深意,自己蠢的,而自己日后定当勤勉上进,言外之意是会离母后远点,整日泡在醋缸的男人就不要找他的茬了。
嘴上是这么说,时间呢,前一半肯定是真心实意的,后一半么,他好不容易见到母后,会滚远点?呵呵呵……
而朝臣也被“小太子”这番话给震惊到了,拍马屁拍得这么溜,也是没谁了,该说太子殿下是聪明无双呢,还是脸皮特厚?一般人能说出这话么?就算说,那也是委婉的,含蓄的。而且,好歹是太子啊,储君啊,也该给自己稍微的留点脸面好么。
“小太子”要是知道他们所想,只会脸不红心不跳的告诉他们:脸面是什么?能吃么?能让父皇消气么?你们来替朕承担父皇怒火带来的后果?不能就乖乖的闭嘴,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靖婉掩唇,被自己儿子恭维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是不是还是小看了自己儿子,以往对他父皇,没这么溜啊。
“你今日倒是能说会道,乖觉得很。”李鸿渊不带情绪的说道。
“小太子”却绝对似有些意味深长,身上的汗毛都快炸起来了,好像可能大概说过头了?
只希望他父皇能捡重点,旁枝末节什么的,就不要去计较了。
又一想,父皇不是视母后如命么,这时候如果还忽略重点去想旁的,那肯定是没那么在意母后,倒是别让儿子对你的看法改观啊,父皇。“小太子”又理直气壮了。
“朕承认,你说的都对……”
“小太子”听到他略微缓和的语气,呼,舒了一口气,果然还是认知里的那个情根深种的父皇,不过,他也没就此放松,他的话对了,他的过错就能被揭过,这是从“梦境”中得来的经验。还是乖乖的等父皇将话说完吧。
果然……
“……不过,所谓赏罚分明,接下来十日,你也不用做别的,专心抄书吧。”
只是抄书啊,没问题,小意思。“是,儿子遵旨。”
不过“小太子”忽略了一点,现在这身体年幼,而且,平时书写的时间也少,所以说,抄书对他不难,但是用这个身体的话,肯定会很辛苦,而且,原身那狗爬的字他还没见到,见到了,大概就不会觉得轻松了,要将字写好不容易,但是,同样要丑到一定程度,也是不容易的。
李鸿渊坐在上面,这小子尽管还是惯性的耷拉着肩膀,应得好像有气无力,但是,李鸿渊更将他那一闪而逝的放松看在眼里,眼眸微微的眯起,这小子,好像不太对劲儿。手指从鼻梁划过,隐没了眼中的危险。
“行了,今儿也不耐烦看到你,滚吧。”
“小太子”心里万分的不舍,但是,也知道,就他现在的情况,呆的时间越长,穿帮的可能性就越大。
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母后,又隐晦的瞧了自家父皇两眼,怎么说呢,“梦境”到底不是他亲身经历过的,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现在面对面,最直观的感受,他跟另一个父皇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差别,但是,康健程度却是天渊之别,他最记得的是父皇强撑着的后面几年,身体消瘦,超出常人的苍老,时时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他面上却从来不显,眼神黑如死水,端是冷漠无情,每每见到,都心疼得无以复加,那是他唯一的亲人啊,但是,他不能表现出一星半点的负面情绪,因为他父皇不管身体如何,他都永远强大。同时却恨不得将苏氏扒出来鞭尸,挫骨扬灰。
看到现在的他,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眼眶也再难自控的红了,不过,这心里边却是真的高兴。
靖婉见他这表情,只以为是罚得很了,真的是伤心难过了,瞧了李鸿渊一眼,正待求情,不过,见他神情软了两分,也就选择了不言。
靖婉误会了,李鸿渊多多少少也误会了,方才的怀疑也打消了不少。
“小太子”不知道,自己这么误打误撞,暂时逃过了他父皇的法眼。
“小太子”离开御书房,收敛了情绪,放松了身体,虽说是想着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但是吧,每每还是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过,这个父皇脾气果然更怪异难伺候。
比起面对另一个父皇,唯一的优势是,年龄差距没那么大?
显然,“小太子”的这个想法绝对的大错特错,他父皇死后,他只过了两年,但是,他父皇在这边又过了二十一年,什么叫做年龄差距没那么大了,明明是更大了。所以说,原身悲催,他在某种程度上,更悲催啊有没有。
“小太子”对于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明所以,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并不慌乱,而接下来的事情,反而让他格外的信欣喜,只是,他不知道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是再也回不去呢,还是在某个时候如同来一样的无知无觉的再回去?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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