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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孙宜嘉拿不定注意,就找到骆老夫人这里,差不多也是寻着骆沛山回来的时候。
“靖博媳妇,你该知道,不管你有没有想过拿回免死金牌,定国公府,不是一块免死金牌能够保得下来的。”
孙宜嘉端坐着,微微的低着头,涩涩一笑,“当初祖母将金牌给我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所以在她执意给我的时候,我也就收了。只是……”
“主要还是担心你祖母?”骆老夫人问道。
孙宜嘉点点头,事实上,定国公府的人下狱,孙宜嘉也不是真的无动于衷,至少对于她祖母,她不能不管,不过,她祖母就算在牢中,倒也没什么大碍,她才能在其他人找上门的时候直言拒绝。
说起来,因为嫁到了骆家,骆家人厚道,她才没受到什么影响,要知道,尽管罪不及出嫁女,但是,因为牵扯到谋逆犯上,不少人为了讨好新皇,纷纷休弃那些女子,就算是没有被休弃的,日后在夫家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好过。
孙宜嘉知道自己该知足的,可是,这心是肉长的,如何真的能铁石心肠?“祖母一把年纪了,经受不起流放的苦楚,而我爹,到底生了我……”
“你祖母不会在流放的名单里,届时,你可以将她接到骆家另行安置,至于你爹,是绝对救不了的。新皇不比其他人,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别说是一块免死金牌,就算是十块百块都没有用,而免死金牌那种东西,拿出来了,反而只会惹怒他,就算他迫于太祖的旨意让你行使了免死金牌的权利,他也会另外想办法将你爹处死,而且死的人怕是还会增加,牵连会增大,影响的人还会包括你,包括你的孩子,而你与三丫头要好,你的孩子是她的侄子侄女,她会忍心看你们遭罪吗?到时候与新皇求情,就可能造就他们的感情不和,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骆沛山轻言细语的与她分说。
骆沛山看着态度良好,然而,这些话,无不是在戳孙宜嘉的死穴。
他是宽和的没错,但是,他对孙宜嘉的宽和不是因为她本身,是因为他孙子,孙女,曾孙,曾孙女。
有些地方,他不是个合格的士大夫,但是有些地方他绝对是。除了他的发妻,其余嫁进骆家的女子,在他心里其实都不能算是完全的骆家人,必要的时候,他也可以舍弃得很痛快。
骆老夫人对于这些,自是知之甚详,在她眼里,比起靖婉,孙宜嘉是远远不够看的,说起来,他们是还不知道孙宜霖做的事情,如果知道,孙宜嘉怕是连坐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了。
“回去吧,别想那么多,你父亲既然做出了那样的选择,那么在最初的时候,就该想过如果失败会是什么后果。等事情了了,将你祖母接来,好生安置,为她奉养终老,也算是为你爹尽孝了。”骆老夫人说道。
在不能两全的时候,这肉做的心,那也肯定是有偏向的,孙宜嘉会怎么选,是显而易见的,再说,在她很早的时候就不看好康亲王,那时就隐隐的想过可能会有今日,心里其实早有了决断,只是,没办法让自己斩断最后一丝牵绊,需要别人来下刀。
现在,心里边好像反而轻松了一些,她果然也是个自私自利的,心里自嘲,站起身,“孙媳告退。”
等到孙宜嘉离去,骆老夫人呷了一口茶,“婉婉到底是没看错她。”
“如果这一点都让人失望,那她就真的是不识好歹了。”
这事儿就此揭过,再有人来找孙宜嘉,她也不否认,直言,东西早就不在她手里了,当初给晋亲王妃添妆,被带去晋亲王府了,因此,那东西十有八九是早就在新皇手里了。
免死金牌这种东西,事关重大,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孙宜嘉死瞒着是不可能的,而且那东西特殊,还不能私自给溶了,所以,最好是“实话实说”,在谁手里都可能被挖出来,新皇手里,呵呵……
孙宜嘉自然又被狠骂一顿,没脑子,愚蠢……
当然,将东西给孙宜嘉的孙老夫人肯定也会被迁怒,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自然不会再有人顾忌她的身份,同是被关在牢里的那些妯娌儿媳孙媳侄媳等等的人皆是破口大骂,不过,大概是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骆家打点了一下,给骆孙老夫人单独安排了地方,因此,她们也就只能骂骂。
而这些,对孙老夫人半点作用都没有,便是小悲哭嚎,她同样无动于衷,要论心狠,她也是排的上号的,她能给亲女下药,能看着的亲子去死,正所谓真正的伤害,源自于在意的人,她不在意的人,能将她如何?
要说定国公府的衰败,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如果当真想要救一救,她就不会关起门来吃斋念佛,万事不理,也不会将免死金牌那样的东西给孙宜嘉,所以,同样坐在牢房中,她的内心比谁都平静坦然。
此事的动静可不算小,一度还掀起了小小的风波,有人不死心,不相信孙宜嘉会那么蠢,将那么贵重的东西给人,千方百计的想要挖一挖,不过,现在的骆家今非昔比,曾经仅仅是骆沛山坐镇,他们都不敢放肆,更何况是现在。
李鸿渊没有升朝,不过也开了一个小朝会,该到的官员全部到位,他直接将免死金牌扔出来,就那么啪的一声落在地上,他对老子不敬,对祖宗同样没看在眼里,也让朝臣明显的看到了,一块破牌子,在他这里,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
“谁想要,只管拿去。”李鸿渊轻飘飘的说道。
下面的臣子一个噤若寒蝉,便是言官,对他“不敬祖宗”都不敢说道什么,要说李鸿渊身上可以挑的毛病海里去了,前两日倒是有臣子大着胆子上折子“谏言”了一回,结果回头就被李鸿渊让人将老底儿掀了个底朝天,再让李鸿渊轻飘飘的怼了几句,让他差点当场以死谢罪。李鸿渊倒是没摘了他的官帽,不过,这杀鸡儆猴的作用也是相当明显的。
经过这短短数日,他们也基本上明白了,对李鸿渊本身,他们最好是少挑刺儿,做好自己的正事,而即便是国家大事,他直接吩咐的,就直接照做,他没询问的,最好就不要开口。
真正的乾坤独断。
然而,就算是独断,也还没出现让人觉得错误的决定。
二月二,龙抬头。
新皇登基,皇后册封。
李鸿渊的登基大典在前,靖婉的皇后册封在后。
龙凤袍都已经送了过来,靖婉拖着比较笨重的身子,为李鸿渊更衣,因为特殊,她想要亲自动手,李鸿渊到底也没有阻拦,只是安静的低眸看着她美好的容颜,等她扣好领口的最后一颗纽扣,“皇上姿仪,世无双。”
李鸿渊轻轻的握住她手,“吾妻之美,亘古绝今。”
这样的赞美,饶是靖婉现在的脸皮,也止不住有些烧,不过,她对他的赞美,是出自本心,应当也是公认的,他对她嘛,多更的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特殊时候,靖婉脸红归脸红,也笑纳了。
靖婉给李鸿渊更衣,这会儿李鸿渊也礼尚往来。
靖婉眸光闪了闪,倒是没有拒绝。
袆衣,后妃、祭服朝服“三翟”中最隆重的一种,可谓之凤袍。
首饰花十二树,并两博鬓,其衣以深青织成为之,文为翚翟之形。
青纱中单,黼领,罗縠褾襈,蔽膝随裳色,以緅为领缘,用翟为章,三等。大带随衣色,朱里,纰其外,上以朱锦,下以绿锦,纽约用青组,革带以青衣之,白玉双佩,黑组,双大绶,小绶三,间施玉环三,青韈、舄,舄加金饰。
受册、助祭、朝会诸大事则服之。
后宫女子,不知凡几,入主中宫者,千方百计,莫不是为保住这一身衣裳不落旁人之手,余者,千娇百媚,手段尽出,争其一生,也不过是为了这一身袆衣。
天公作美,余晖撒入殿内,靖婉站在等身的琉璃镜前,打量着里面身着凤袍,尽管肚子凸起难以遮掩,依旧贵气逼人的女子,心中难免有一丝丝的感慨。
她何其有幸,能得帝王钟情,不必与任何女子争斗,便穿上这身衣裳母仪天下。
今日是她十八周岁生辰,来到这个世上整十八年,按照前世来说,是她成年的日子,她爱的爱她的这个男人,给了举世无双的生辰礼——无上的荣耀,同等的尊荣!
感叹之余,亦是心中甜蜜,同时,她亦做好了迎接责任的准备,他情坚爱无悔,她亦不离永不弃,且不惧任何挑战。
李鸿渊站在她伸手,轻轻的拂了拂她的侧脸,“你穿上这身衣服,果然很好看,天下间,再没有谁能比你更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