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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斐迪南愤愤的在房间里转着圈,他停下来用手指着随从:“如果你是亚历山大六世你会怎么做,难道要说作为耶稣基督在世间的代理人无法完成这样的仪式吗,或者是说在驱魔之后宣布失败?”
谁从愣愣的听着稍微想了想终于撇撇嘴:“当然不会,那会让我很丢人的,我只能说自己成功了,然后……”
“然后胡安娜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执行摄政权了,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不能管束她了,至少我没有直接影响她的理由。”
斐迪南说完继续来回走着,他感觉到了伊莎贝拉对他的强烈不信任,这让他恼火之余却又无可奈何,一直以来他们的关系早已不复当初的密切,或者说即便是他们生下了众多子女,可实际上他们更多的是盟友而甚于夫妻,现在伊莎贝拉显然在为她的卡斯蒂利亚的未来考虑的更多,这也让斐迪南更加担心她可能会为了遏制他的野心做出更多对他不利的决定。
“陛下的身体,”随从说了句之后停了下,看到斐迪南虽然脸色阴沉,却没有阻止的意思就继续说下去“虽然这次陛下的病好了,但是她的身体显然已经不如从前,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所以如果您要做什么一定要尽快了。”
“我当然知道,”斐迪南恼火的看了眼随从,他有时候觉得这个人真是讨厌,总是说些会引起他不快的话“可是该怎么办呢,我到现在甚至还要忍受那个傲慢的贡萨洛,如果你看到他给我写的信就该知道那个人狂妄到了什么程度。”
谁从这次没有接茬,他很清楚的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放肆的调侃一下国王做过的蠢事,可什么时候又该闭上嘴巴装个聋子。
贡萨洛·科尔多瓦就是这种不能去碰触的禁忌,那个人在斐迪南面前的傲慢无礼是让国王最深恶痛绝却无可奈何的,依仗着伊莎贝拉的宠爱,贡萨洛不但在信中,甚至多次当面顶撞斐迪南,这早已经成了国王心里一块淤积了很久的心病。
而让斐迪南更为在意的是,贡萨洛俨然就是那些顽固的卡斯蒂里亚人的领头人,他有时候猜想或许这个人会成为将来阻碍两国统一的绊脚石。
“西西里总督送来的信都给您整理好了,”随从忽然改变了话题,看到国王目光炯炯看向他,随从就露出了个笑脸“里面有些东西也许您想要看看,我是说其中有些是关于那个贡萨洛的。”
斐迪南若有所思的默然应下,他知道随从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或者说如果需要他也可以制造出什么东西,只是即便有了这些可以对付那个贡萨洛的证据,但是应该怎么才能用上呢?
“也许那位罗马忒西亚公爵能帮我们。”随从建议着,看到国王露出沉思的神情,随从很知趣的退到一边耐心的等待着。
斐迪南沉吟考虑着,虽然之前亚历山大已经透露出愿意帮助他的意图,但是斐迪南也有着自己的顾虑。
作为夫妻,斐迪南对伊莎贝拉较之旁人要熟悉的多,他知道伊莎贝拉对贡萨洛的宠爱除了因为他的忠诚,还有就是伊莎贝拉需要有个人能够牵制他。
伊莎贝拉把自己的军队交给了贡萨洛,同时也给了他保卫她的继承人的责任。
伊莎贝拉是不希望看到卡斯蒂利亚的王冠落在一个外人手里下,她可以容忍自己的后代有奥地利血统,因为那样卡斯蒂亚王国还是存在的。
可她不会允许一个葡萄牙或是英格兰王室的后人戴上属于她的王冠。
她同样不能容忍斐迪南对胡安娜的控制,这也是为什么她,要大力扶持贡萨洛的真正理由。
贡萨洛,这已经成了斐迪南铲除他与卡斯特利亚最高权力之间的最大障碍的。
“去给那位公爵送封信,告诉他我对从克里特的甘蔗园收取税赋不感兴趣,不过我可以帮助他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是,陛下。”
随从立刻鞠躬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斐迪南稍稍沉吟,拿起桌上的铃铛晃动了几下。
一个女仆从一扇暗门里走了出来。
“去问一下女王的侍从,陛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希望去探望她。”
女仆默默点头行礼离去。
当房间里只有斐迪南一个人时,他靠着椅子坐下来,手指缓缓敲打着桌面出起了神。
在玫瑰角宫里,亚历山大六世静静听着他新任秘书报告着关于伊莎贝拉女王即将觐见教皇的安排。
诺梅洛的离开对亚历山大六世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虽然当听说他决定留在罗马之后,就知道诺梅洛已经决定离开自己,可亚历山大六世依旧觉得诺梅洛是最让他满意的手下。
当听说伊莎贝拉会来玫瑰角宫时,亚历山大六世抬手阻止了随从的话。
“女王是要来这里吗?”
“当然陛下,”秘书有些激动的说,自从离开梵蒂冈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荣耀,甚至曾经在罗马的尊贵地位似乎已经已经是一场遥远的美梦,现在他们似乎终于又回到了之前的辉煌“女王陛下会和胡安娜公主一起觐见,同时陛下请求您能够为公主主持她的忏悔弥散。”
秘书还在兴奋地唠叨着接下来的各个步骤,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亚历山大六世已经紧皱起的眉梢,直到终于察觉似乎有些异样,他的声音才越来越小最终停顿下来。
“如果诺梅洛在就好了,”亚历山大六世的话瞬间让秘书面红耳赤,他不知道自己哪一点让教皇不满,这就让他更加不安,不过亚历山大六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教皇先是随意摆摆手要秘书退下,接着就又把他叫住“去把公爵请来,告诉他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商量。”
当教皇感叹身边没有一个用得称手的人时,亚历山大也正在为面临同样的麻烦感到发愁。
乌利乌的离开给他带来的麻烦远比他想的要大得多,巴尔干人虽然勇敢,但是他显然并不需要他们去打打杀杀,一时间亚历山大觉得有些束手束脚了。
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的拜访让亚历山大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
托马斯·汤戈马达已经不是第一次登门做客了,这位女王的私人神甫如今更是大权在握,宗教审判所生意兴隆的同时,这位为伊莎贝拉挥舞屠刀的神甫自己也成为了卡斯蒂里亚最可怕的人物之一。
所以当托马斯·汤戈马达出现在亚历山大住所外的时候,很多人因为认出了他吓得全身颤抖,他们惊恐的看着这个可怕的教士走下马车,然后站到这户人家的房门前。
这让所有人都不禁为这户人家的可悲命运暗暗叹息。
“公爵,希望我的拜访没有让你感到不便,”看着一手拿剑一手正用毛巾擦拭额头汗水的亚历山大,托马斯·汤戈马达微笑着说,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的笑容却显得格外的和蔼可亲,只是同样没有人会相信他这慈祥笑容的背后有哪怕一点点的慈悲与宽容“不过我这里是经过一个朋友的介绍。”
“您说的这个朋友是谁?”亚历山大不动声色的问。
托马斯·汤戈马达看着亚历山大发出呵呵的笑声,不过他的笑容看上去却好像那么古怪和让人不舒服:“是我们大家都认识的一位尊贵的大人,那不勒斯伯爵莫迪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