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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想到这个像个普通平民的男人会是那位那不勒斯伯爵。
当亚历山大向他看去时,伯爵的目光也投了过来,在对视一眼后伯爵转身而去。
在埃武拉城一栋稍显偏僻的房子里,亚历山大再次见到了莫迪洛伯爵。
“我看到了你眼中的愧疚,”伯爵把酒杯推到坐在对面的亚历山大面前“也许你对杀害一个2岁的孩子感到内疚和良心不安,所以这件事就由我来替你做了。”
亚历山大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大人,您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哦,算了吧乔迩,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心里想的并不比我干的高尚多少,所以你没有资格谴责我,”莫迪洛伯爵不耐烦的摆摆手,然后他拿着酒杯的手停顿下来,紧盯着亚历山大的眼睛“但是一个国王必须是仁慈而又光明正大的,传说罗马的尼禄皇帝是个很残暴的人,他可以在酒宴上不动声色的给敌人下毒,然后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毒发身亡,而他甚至还在一旁为那些人临死前的丑态哈哈大笑,这就很糟糕了,这让他得了个坏名声,成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暴君,但是这一切难道是真的吗?尼禄的坏名声难道不是因为他对彼得和他追随者的残害才落下的吗?而他的那些继任者们呢,他们比尼禄能好多少,可是很多人却成了罗马的英雄,至于查理曼,他更是个野蛮的君主,可看看人们怎么说他的。”
莫迪洛说着向亚历山大举起了酒杯,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只有这个时候他看上去才像那位那不勒斯赫赫有名的贵族。
“乔迩,”莫迪洛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亚历山大身后,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就差一点了,这么多年的准备就差那么一点,我不想失败。我相信你更不希望失败,对吗?”
亚历山大低头看着面前杯子里的红酒,他稍微沉默随后点点头,举起杯子一口喝下。
身后传来莫迪洛似乎微微松了口气的喘息,然后肩膀上的手挪开了。
“我得知道你要干什么,”莫迪洛回到对面坐下,他给俩人重新斟满了酒,然后有些好奇的看着亚历山大“我知道你之前说要让葡萄牙牵制卡斯蒂利亚,但是我不明白你难道真的认为用争夺新殖民地就能吸引伊莎贝拉的注意,甚至引发更大的变动吗,你真的认为值得这么做?”
看着莫迪洛伯爵困惑的神态,亚历山大想了想也只能用点头回应,他知道即便是解释这个时候大概也不会有人真的就会那么毫无保留的相信,毕竟在别人看来他所说的始终只是猜测。
与通往真正印度的东方新航线相比,大洋彼岸那过于神奇的新世界毕竟是太神奇了些,就是已经决定投入巨大实力的曼努埃尔,在后来也曾经透露出“哪怕新殖民地只是一片规模很大的群岛也值得了”的态度。
甚至即便是已经对新殖民地越来越重视的卡斯蒂利亚,也因为哥伦布之前的断语对新殖民地的存在抱着单纯掠夺的心态,不过亚历山大知道这种盲目很快就会过去,当新大陆的真面目完全展现出来时,人们就会发现之前所做的一切与这片神奇的土地相比起来是多么微不足道。
“那么多年过去,我已经老了,”伯爵用手捻着酒杯的边沿,然后他的眼睛抬起看着亚历山大“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已经做好了我能想到的一切准备,或许现在和当初我想的很多东西已经不一样,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还有你。”
莫迪洛伯爵说着把放在一旁的一个厚实皮包推到亚历山大面前:“我的心血和希望,还有我梦想的一切,这些现在都是你的了。”
亚历山大伸手在那个粗糙的皮包表面轻轻抚摸着,他知道这应该是莫迪洛伯爵这些年来伊比利亚左下的种种安排,这个如同潘多拉盒子一样的皮包,或许一旦打开就能在这片欧陆半岛上掀起滔天的巨浪。
“不过你要小心点,”莫迪洛伯爵忽然说“这里的有些人不太好对付。”
亚历山大注意到在说这些话时莫迪洛眼中闪过的一丝异样。
“相信我,你想得到的只是王冠,而有些人想得到是你并不感兴趣的东西,所以没有必要去触犯那些对你来说没有必要的敌人。”莫迪洛伯爵的声调低沉,他看着亚历山大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像是要在这一刻说出什么,可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乔迩·莫迪洛,”伯爵站了起来,他脸上挂着丝像是欣慰又像微显嘲讽般的奇怪笑容“告诉我,你爱箬莎吗?”
亚历山大愣了下,然后默默点头。
“像爱妹妹一样爱她,还是像爱个女人那样?”
“大人,这有区别吗,”亚历山大不动声色的问“之前我曾经给她写信,在信里我许诺要给她一顶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王冠,我想这已经足以证明一切了。”
“那只能证明你不想亏欠她,至于说爱,”莫迪洛用满是奚落的神态瞥了眼亚历山大“我相信这样的信你一定写了不止一封,所以小心些,当心你的名字可能带来的诅咒,如果你不能做到让你的王朝延续下去,那么即便你活着的时候成功了,可等待你的也只是一个亚历山大的命运。”
说着莫迪洛抻了抻敞开的衣领向门外走去。
不过当他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转过身,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亚历山大一会,终于还是问了一句:“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吗?”
迎着伯爵的目光,少许沉默后亚历山大开口说到:“罗马特西亚公爵,亚历山大·朱利安特·贡布雷。”
听着这个名字,莫迪洛伯爵哂然一笑,转身打开门。
随后,莫迪洛伯爵的身影消失在紧闭的房门之外。
1500年的一整年,欧洲大陆依旧纷纷扰扰,不过人们的注意大多被在亚平宁半岛上的那场注定旷日持久的战争吸引去了。
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一年的最后几天,一支从葡萄牙特茹河船厂下水出发,最后进入了低地地区鹿特丹港的由2艘庞大海船组成船队。
更没有人知道,就在差不多同时,一支队伍从葡萄牙东部进入了卡斯蒂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