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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紧张的坐在蒙蒂纳教堂一个跨间门边的椅子上,每当房门外传来声响他都不由自主的握紧剑,直到脚步声走远为止。
康斯坦丁没有想到这趟来蒙蒂纳会卷入某个阴谋当中,这多少与他以往所崇尚的骑士精神有些相互违背,但是托尼·德拉·罗维雷却好像抓住了他的弱点,把他一步步的带进了这个已经没有退路的麻烦当中。
对自己的妹妹搞阴谋诡计,这个让康斯坦丁有些羞愧,但是成为费拉拉公爵的渴望又让他不由自主的随着托尼主教的安排渐渐向着已经不受他控制的方向走去。
托尼·德拉·罗维雷在蒙蒂纳担任主教的时候显然不是什么都没做的,他利用自己崇高的地位很是招揽了一批人,从军队到民间,虽然这些人未必会如如他希望的那样做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是托尼相信如果利用得当,这些人还是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
门外又传来动静,康斯坦丁刚刚侧耳朵仔细听,就听到已经在门外停下的脚步声,他立刻站起来紧握剑柄盯着门口,直到听到门外传来托尼主教的声音:“开门吧,是我。”
康斯坦丁立刻匆匆打开房门,看到走进来的主教和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平民打扮的人,康斯坦丁有些疑惑的看向堂叔。
“放心这些人都很靠得住,”看出了侄子的不满,托尼主教主动开口解释着“你父亲也许认为我在蒙蒂纳是失败的,因为当你妹妹不顾颜面的把我从这里赶出去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做,可实际上我还是做了些事情的。”
说着托尼主教向那些人摆摆手,看着这些衣着各异的陌生人向自己行礼,康斯坦丁疑惑的看向叔叔:“那么您把他们招来做什么?”
“当然是想办法对付你妹妹,让她为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事付出代价。”托尼主教这次没有掩饰他腔调里透出的恨意,很显然当初巴伦娣把他从蒙蒂纳赶走让他颜面尽失的举动,给他留下的羞辱绝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满不在乎,这从他听到巴伦娣时那种愤怒与咬牙切齿的憎恨就可以感觉出来。
“叔叔,你答应过我在这件事上不会伤害巴伦娣,”康斯坦丁有些紧张起来了,他虽然对巴伦娣也有些不满,但是却没有想过要伤害她,现在看着堂叔的这个样子,康斯坦丁不禁有点后悔起来“你只要帮我想办法让巴伦娣承认我对费拉拉的权力,然后让她听话的把军队从博洛尼亚撤出来就可以了,不是这样的吗?”
托尼主教默默看着康斯坦丁,过了一会他才忽然一笑点点头:“当然我亲爱的侄子,你说的完全对,我们只要让你妹妹接受我们的要求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我想你保证我不会伤害到她。”
康斯坦丁似乎还有点不放心,他看着托尼主教做了个提醒他的姿势,而他得到的是主教的再次微笑回应。
“不过我们也得希望你妹妹愿意和我们合作,”主教又说“你知道,一旦你父亲向教皇听出条件,而蒙蒂纳却不能尽快撤兵就有些麻烦了,所以我要使用一些手段也是为了你,不是吗?”
听着主教的话,康斯坦丁看看那些人,在沉吟少许后终于无声的默默点头。
巴伦娣看着从比萨送来的密信,这是乌利乌在离开比萨前让人送来的,在信中摩尔人用尽量隐晦的方法向她报告了他此行任务的结果,看到乌利乌说卢克雷齐娅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她提出的建议,巴伦娣从鼻子里发出一个略显得意却又有些不忿的“哼”声。
很显然卢克雷齐娅就是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小女孩,说起来巴伦娣从没把那个被宠坏了的罗马公主当成过对手,哪怕她的女儿如今已经是比萨的公爵和佛罗伦萨的共主,可巴伦娣依旧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一个除了诱惑男人什么都不会的小女人,巴伦娣不认为卢克雷齐娅在将来会成为自己的威胁,或许亚历山大会因为迷恋她的美貌对她宠爱有加甚至会表现的有些偏心,但是巴伦娣有信心自己才是那个能与亚历山大一起创造奇迹的人。
至于索菲娅,巴伦娣认为亚历山大把她留在瓦拉几亚实在是明智了,就让她在遥远的巴尔干生儿育女和统治那穷乡僻壤的公国去吧,只要她不来罗马添乱,巴伦娣倒也不是很在意。
巴伦娣心情不错,只是看到信的后半段时,她那铅灰色的眉毛皱了起来,她有些生气的把信揉烂,后来干脆在蜡烛上点着烧毁。
对于乌利乌提出的所谓警告,巴伦娣十分不满,同时她不由捉摸着是不是该反过来警告一下摩尔人,他管的有些似乎太宽了。
乌利乌并不知道他那封信的下场,在比萨只休息了几个小时就又从比萨港上船的摩尔人的坐船沿着海岸线向南行驶,在比萨港他发现了很多打着法国旗帜的船只进出,这让他更加确定之前伯爵派他把消息悄悄透露给夏尔仑的决定应该是起了作用了,很显然法国人似乎在对待比萨的态度上暂时还没有表现的太过贪婪。
乌利乌认为至少从法国选择让他们运送军队船队在里窝那而不是比萨直接登陆就可以看出路易十二对伯爵老爷的态度,不过他当然不知道真正让路易改变主意的原因。可不只是他暗中给法国人通风报信这点小事。
无论如何法国人南下的船队一路上看上去气势汹汹,而且似乎要比乌利乌之前猜想的要多上不少,这让乌利乌不禁有点怀疑法国人这么做会不会影响他们在伦巴第的军事行动。
如果说在蒙蒂纳人当中如今谁最熟悉法国人在意大利的实力,那应该是除了亚历山大之外就要属乌利乌了。
所以摩尔人才会在看到那些南下的运兵船之后,就能立刻联想到法国人在北方的战局,这就这种大局观来说,乌利乌甚至要比贡帕蒂或是奥孚莱依看得更全面。
从比萨到罗马坐船显然要比陆上快捷许多,乌利乌甚至还抓紧时间在船上好好休息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必须养足精神,因为接下来他可能要忙很长一段时间了。
从佛罗伦萨的圣马克修道院卸任后的马希莫如今已经在罗马有了一席之地不说,因为他的都主教身份是教皇和老罗维雷同时推荐的,所以一切任命过程完全是毫无悬念,而让罗马人羡慕的是,据说这位都主教还没来得及找到他的那把椅子,已经有传言说他可能会在下个枢机大会上被推荐为枢机了。
虽然如今枢机这个身份已经不如以前那样位高权重,有时候更多的只是个荣誉,譬如凯撒就是在还不到12岁的时候就被任命为红衣主教,而如果不是他执意辞去圣职,或许还会在更早时候就已经成为枢机,但是人们知道以罗马涅和托斯卡纳都主教这样的身份,马希莫一旦成为枢机,那可不只是一个虚职。
总之如今马希莫早已经不是在那不勒斯混吃混喝的小混混,当他住进马力诺宫不远处的一座大房子时,马希莫在感谢了上帝的恩典后,向着窗外那座正在大兴土木的马力诺宫的影子举起了酒杯。
马希莫其实不是很相信奇迹这种东西,但是他却不能不承认那位他在那不勒斯郊外遇到的年轻人是个奇迹,或者说他带来了奇迹。
谁能想到几年前还在到处蒙吃蒙喝的骗子会成为了罗马城中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马希莫还记得当亚历山大六世给他戴上都主教的法冠时,那些过去曾经被他视为高不可攀的贵族与主教们投向他的那充满羡慕与嫉妒的眼神,为了这个马希莫甚至兴奋的当天晚上跳进了整整一桶葡萄酒里好好放肆了一下。
不过唯一有点尴尬的是罗马涅与托斯卡纳都主教这个职务虽然显赫,但是亚历山大却在提出之后并没有顺便指示他的都主教教堂应该设在哪里,而不论是教皇还是老罗维雷似乎也都对这个没有表示出任何太大的关心,所以这么一来马希莫就不得不暂时居留罗马,而他这座美轮美奂的房子就是亚历山出钱为他买下来的,而房子的前主人据说就是米兰公爵卢德维科·斯福尔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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