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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雪片飞舞着从空中飘落,细密无声的雪痕随着飘洒的白影在上慢慢勾勒起了层层素色,越积越多,直到把整片世界都包裹覆盖在那银白之下。
这是1497年的第一场雪,大概也是最后一场,因为圣诞节已经过去,再过2天就是1498年了。
这个圣诞节很多人都并没有过好,不过这并非是因为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相反至少对罗马,比萨,那不勒斯甚至是里窝那这些地方的人来说,这个圣诞节过的让他们是既匆忙而又愉快的。
这从甚至到了圣诞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依旧有人在忙着为转天早晨出发的商队做准备就可以看出来。
整个欧洲大陆当然不是只有阿姆斯特丹港,但是在如今这个时代,能最大程度的把商品通过便利的水道运往欧洲内地的港口却并不多,特别是随着冬季的到来,很多港口都会进入漫长的封港期,而即便是到了转年春天,因为北海那特有的冰凌期的限制,即使水道解封,也依旧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不适应航行而受到牵制。
正因为这样,每年在封港期之前很多商人都会抓紧机会备上足够多的货物,人们并不担心这些货物会卖不出去,因为为了对付之后连续几个月的封港期可能会带来的市场上的贫乏,那些内地的经销商人们同样会大量的趸积备货。
但是今年却完全变了,阿姆斯特丹港的封堵彻底改变了欧洲内陆市场的形势,从一开始提前一个月就出现的封堵让原本准备了大量货物的上人们苦不堪言,而当封港期终于到来后,那些商人彻底绝望了。
大批的货物,占压的资金,还有要几个月之后才能脱手的现实让那些商人发疯似的涌向尼德兰的执政府,但是这一切已经晚了,即便有人指认这其中有格罗根宁家的人在操纵,但是已经封闭的港口显然已经无法再启封。
据说被尼德兰人视为好脾气的美男子菲利普爆发了他作为执政后的第一次怒火,他下令逮捕所有格罗格宁家的人,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尼德兰的议会却拒绝为他的这个命令签署认可。
按照议会的解释,不论格罗格宁家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并没有违反尼德兰的法律,他们是用合法公平的手段在进行有效的商业活动,这就首先得到了尼德兰法律的保护。
而执政的命令显然是破坏这种公正经商的行为。
菲利普很生气,他始终认为尼德兰人是对他有好感的,至少议会和他的关系很好,为此他还感到很骄傲。
可这一次,尼德兰执政与议会之间第一次因为意见不同而发生了矛盾。
不过那些被挡在港外的商人并不关心尼德兰人怎么解释他们的法律,对他们来说那些堆积如山的货物是他们最大的劫难,特别是那些并不能长期保存的商品,更是如果不能尽快出手就会变成难以想象的损失。
就是在这种时候,有人说出了比萨,里窝那,或者更远些的那不勒斯这些地方。
另外就是一些虽然也有封港期,可至少要晚上一些的港口,至于说更北方的汉堡那些地方,商人们只能无奈的放弃了。
因为即便那些港口不会那么早的封港,但是能让他们把货物运往内地的水运道路却都已经早早封河,至于说用陆地运输,还没有人疯狂到会那么做。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个以前从没听人说起过的地方也开始渐渐在商人们当中流传开来。
一个叫鹿特丹的,并不显眼的低地地区南方的内河港口,似乎从那里能够让人们把货物送往内地。
各种各样的消息在焦躁不安的商人当中流传,人们因为不知道究竟哪些消息可靠而显得茫然,有些已经顾不上再去分辩,只能凭借着感觉往自己认为最可靠的地方去,有些则继续漫无目的的等待着,希望能有什么奇迹的发生。
时间在飞快的流逝,12月的圣诞节临近了,但是罗马人却发现除了每年朝圣的信徒之外,今年还有大批的外乡商人涌入了罗马城。
这些人出手阔绰而又待人热情,他们总是想办法邀请能搭讪上每个当地人打听各种消息,然后很多人就纷纷涌向了那个罗马城里如今最热闹的地方,位于图拉真广场后面的那个堤埃戈交易所。
熙熙攘攘,很多人神情激动的挤出来,又有更多的人满脸兴奋的涌进去,堤埃戈交易所正迎来它那即便是教皇也一时间难以比拟的光荣时刻。
甚至当圣诞节到来的钟声响起,按照宗教作息法交易所不得不关门歇业之后,依旧有很多人在交易所外面的回廊里榴莲不去。
堤埃戈披着件厚实的熊皮外套在雪地里走着,他喘着粗气脚步沉重,但是他的内心却雀跃鼓舞,几乎要唱起歌来。
堤埃戈知道自己发财了,以前做梦都没想得到过财富如今已经变成了现实,他甚至很有把握的相信,如今就是巴里阿里群岛最富有的贵族也无法和他相比。
如果是以前也许他已经会满足坐下来开始为自己和后代琢磨怎么过上好日子,但是现在堤埃戈不知足了。
见过了那些身份显贵的大人物,也见到了那些只有传言中才听说过的真正的财富拥有者,堤埃戈也就清楚的明白了他的这点财富在别人眼里究竟是什么,而如今正有一个让他也能跻身那些真正的传奇人物的机会,而且这大概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机会,所以堤埃戈下定决心绝不放弃。
圣诞节之后的2天,罗马城变得更加热闹,除了商人,一些贵族也开始派来了使者,不过这些人不是为了觐见教皇的,或者觐见教皇只是一个原因或是借口,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一个叫免税交易权的东西。
虽然还只是罗马附近的一些地方,但是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这个免税交易权已经开始在各个城市里传开,而这个词汇顾名思义,就是对自贸联盟对非联盟的市场销售时候所收纳的大额税费。
近的如博洛尼亚,米兰,佩鲁贾,更远处的则有蒙扎和博尔诺,这些地方派来的使者纷纷出现在了罗马,他们涌进了加洛林宫,在通过各种各样的途经关系纷纷向教皇表达了他们对自贸联盟的愤怒和不满之后,他们期待着能通过梵蒂冈,给那个狂妄的贡布雷一个深深的教训。
毫无疑问,自贸联盟的差别税费,深深的激怒了那些领主们。
而当这个消息传到马力诺宫时,亚历山大正就看着箬莎站在她那副硕大的画像前欣赏画里的自己。
盔缨高耸,披风飘扬,紧握枪口的玉手修长完美,而微微扭转身子望着前方的双目中则露出坚毅的神光。
亚历山大认为米开朗基罗在刻画箬莎的时候似乎有些想当然了,他并不认为现实的箬莎是那种如同一个女战神般的形象,他甚至觉得画像上的箬莎未免有点太过英姿飒爽了些。
至少现在,虽然穿着与画像中完全一样的盔甲,甚至手里特意应景的握着火枪,但是被他搂在怀里箬莎是温柔而又洋溢着热情,而不是如画像上那样看上去显得勇敢而又高洁。
“我很喜欢这幅画,”箬莎说着扭头看了看眼亚历山大“它让我觉得自己很强大,甚至有点强壮。”
“这两点我都不喜欢。”亚历山大说着轻轻用手碰了下箬莎扣在肩上的甲肩,随着搭扣被挑开,甲肩连着披风一起“咣”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们好像赚了很多钱,”箬莎继续说“莫迪洛舅舅的来信里说国王这段时间对他很殷勤,对,就是用了殷勤这个词。”
亚历山大知道箬莎说的国王是那不勒斯的腓特烈,不过他对那个人没什么兴趣。
说起来腓特烈的王位来的很侥幸,他在侄子病死之后顺利的继承了那不勒斯王位,然后略施手腕就把前任王后乔安娜从那不勒斯赶了出去,这让他不免就多少有点得意忘形。
因此当凯撒到那不勒斯为卢克雷齐娅与阿方索的联姻奔走的时候,腓特烈对凯撒的态度其实并不很好。
他不但拒绝了凯撒暗示希望娶他的女儿的愿望,而且对于教皇的联盟表现的也不是很热心,如果不是担心阿拉贡军队撤走之后法国人可能会卷土重来,他甚至可能都不会同意这门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的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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