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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1年4月2日,晴,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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徜徉在河间地区松软的冲击平原上,呼吸着带着青草味道的清新空气,沐浴着温暖柔和的阳光,田星觉得感觉好极了。
这里是乌江以西、巴拉那河以东地带,也就是东岸人俗称的“河间”
地区——当然此时这里理论上还是西班牙王国的地盘。
囿于《巴拉多利德和约》的条款,西班牙人仅仅能够在河间地区修建一座驻兵点,驻扎少许士兵(具体数目有限制、就连火炮的口径和数目也有限制),使得这片广阔的土地成了两国之间事实上的缓冲区。
如今这片辽阔的缓冲区内,有着数以万计的克兰迪原住民——其中既有本来就居住在乌江两岸的克兰迪部落,也有当年起义失败后被迫流窜过来的西部克兰迪人。
这些人说实话并不和睦,或者说是处于一种敌对的状态下,造成原住民之间这种紧张态势的原因很多,但最主要的一条还是对土地等资源的争夺。
其实克兰迪人这个称呼,还是西班牙人划分的,他们将拉普拉塔西部、中部以及乌江两岸的一些原住民通通称呼做克兰迪人,这非常之不科学。
事实上在辽阔的拉普拉塔大平原上,分散居住的几十万克兰迪人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民族、持同一种风俗、操同一种语言,比如西部内陆的所谓“克兰迪人”
以农耕为主,中部偏南的以放牧为主,中部偏北和东部森林沼泽区的原住民则以采集狩猎为主。
风俗文化差异如此之大。
怎么可能是一个民族呢?
西班牙人懒得仔细区分他们。
就随便给他们安了个名头——克兰迪人。
而讽刺的是,东岸人也差不多,他们同样没兴趣去了解、倾听这些原住民的声音。
对于这些野蛮人,有了解的必要吗?这是很多东岸人的想法。
田星本人也是如此,作为情报系统出身的干部,他天生就比一般人狠,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
这些年来。
东岸陆军和民兵在雅库伊河两岸、湖西丘陵地区已经陆续杀伤了二万以上的瓜拉尼人、驱逐流放了三万三千余人,抓走做奴工的数量更是无法确切统计——因为煤矿、砖窑厂、石灰厂、采石场几乎每天都有瓜拉尼奴工死去,又每天都有新的奴工被送来,而统计这些奴工数字的花名册也“不慎”
被火烧过很多次,因此确切人数已经很难考证了。
对于瓜拉尼人如此悲惨的境遇,国内不是没有圣母对他们抱以同情之心,并不断奔走呼吁给予瓜拉尼人正式的国民待遇。
但田星对此一向是嗤之以鼻的,对国家强力压制这种声音、搜剿销毁为瓜拉尼人呼吁的书面作品、同时加大力量打击原住民的政策举双手赞成。
外来强盗不杀光这片土地原来的主人,还能心安理得地住下去吗?还妄想融合吸收这些原住民?简直是作死无极限。
说难听点,东岸人可以吸收明人、日本人、朝鲜人、欧洲人甚至穆斯林、马来人。
但唯独不能吸收印第安人,早期少量吸收印第安人的“错误”
政策目前已经被全面叫停。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的流放、奴役政策。
瓜拉尼人、查鲁亚人和克兰迪人在此刻的东岸之所以如此悲惨,说到底还是他们头上顶着的“原住民”
光环——他们天然享有对这片土地的一切权益,即便是他们的混血后裔也比纯血外来人更有权力占有这片土地,这是后世南美国家种族隔阂的重要原因之一,执委会不会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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