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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对养坏的儿女闹起来,那才叫难看。
顾文君知道这急不得,还得慢慢磨,把顾家熬得差不多了,秘密自然就倾泻而出。
她不能因为这些劣质的极品坏了自己的计划。
沉思一段时间后,顾文君便搁下了那些纷乱的念头,再一次伏案奋笔疾书。她要对付敬王,要帮助陛下。
功名利禄,可不能少。
这次的殿试,她已经夸下了海口,非状元不考!顾文君自然要应诺。
“唰。”
烛火摇曳了一整夜,终于耗尽干涸。
天蒙蒙亮。
太后丧事过去数月有余,一切尘埃落定。
拖延许久的殿试也终于要开始了。
且不说参加应试的衣裳行头都要一一准备起来,就是焚香沐浴,祭祀求平安一系列祈福也要紧锣密鼓地安排。
这时候,父母双亲,师长先生们更是会如临大敌,一步不离地看着考生,时不时地嘱咐,生怕对方出了什么意外。
有些考生的娘,直接就在书院附近住下了,寸步不离地照顾孩子,还能熬汤送药滋补。离得近的,就直接把孩子接回家了。
不过科举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纵观整个文山书院,最终入选殿试的人其实并不多。
在顾文君的同窗好友中,王子逸就只得了一个会试的中上名次,还够不着殿试,但也称得上是一位贡士了,功名在身,运气好家里花点钱财,也能得一个小官当当,乐得轻松。
秦宸的压力则大一些,他要参加殿试,虽然争不上名列前茅,但他也想要考得更好,所以成天冷着脸,神情严肃。
他叔叔已经来送过许多次补药。
其他书生们也都会关注这些预备的殿试生,这种期许也会增加焦虑。
尤其是顾文君。
全天下的读书人几乎都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了,只要稍有差错,就会陷入失望谩骂的泥沼。虽然顾文君对名利这些身外之物一向豁达,也觉得沉重。
其他人至少还有来自家人和师长的鼓励,唯独顾文君,是一无所有。
她娘已死,她的爹和那顾家又是一地鸡毛,不提也罢。
唯一的好处是,现在顾家为自己一堆烂事忙得焦头烂额,倒是没有功夫管顾文君了。省得她又要应付麻烦。
原本她还有师父程鸿问。
可自从上一次的质问对答后,程鸿问便对顾文君避之不见,仿佛失望至极。但对外,程鸿问什么也没说。
顾文君知道,师父对自己还有一份期望。
要是不拿出点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这些恩怨情仇,私密情爱不会影响她,师父是不会见自己的。
她明白程鸿问的不满和顾虑。
但是。
这就让顾文君落到一个没有长辈关照的尴尬处境。
临到殿试前要出发了,她都只有一个小厮阿武跟着。
与那些身后跟着一长串亲友相送的比起来,顾文君确实显得有些落寞了。去殿试可不是一般的考场,会有马车接送到皇宫前殿。
当然,家底丰厚的,会自己准备出行的仪仗,气派非凡。
一队浩浩荡荡的车轿中,有一顶是最引人瞩目的。
那绛色的轿子光是布革就造价不菲,更别提那上面印满的暗纹图案,精致无比。四个轿顶上还有流苏垂落,更显华贵。
轿顶部犹如宫殿的蓬顶一样高高拱起,还在顶端嵌了一颗白色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明亮的管这个,醒目无比。
而顾文君只坐了一辆公派的马车,四面都是普通的木头,前面只挂了一席灰色的帘子,暗扑扑的,十分不起眼。
那贵气的轿子迎面过来,直接就把顾文君的马车比到尘埃里。
对面掀开了轿帘,露出一个相貌堂堂的金贵公子,他面貌俊气眉目张扬,存在感之强,根本无法让人忽略。
周围的书生们忍不住探出头来,窃窃私语:“那是季诵远?”
“他就是季大人的嫡子,还是京城学坊的首席呢!”
知情的人都道,“季公子才思过人,不输季大人当年啊,就是傲气了一些。”
“那,与顾文君比之如何?”
“顾文君?”
“要不是陛下直接免了顾文君闱试,那第一闱元还指不定是顾文君还是季诵远呢。”
季诵远像是听到了似的,勾起唇角一笑。
眉宇之间,皆是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