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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叹息随之而来。
门被打开。
站在外面的身影是如此熟悉,他们在半个时辰前分明见过。
大长老目光扫过基訑与鹊兴的神色,惊讶,但并非看见陌生人的反应,电光石火间想到了答案。
“你就是那个易桃桃?!”
盛华月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她拿下腰间的竹笛。
鹊兴看见过她吹笛的样子,悠然自在,仿佛林间之风。
却未曾见过她现在的样子。
那是比纸伞将他们打飞时更潇洒,也更残酷的姿态。
她拿着竹笛,就像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剑。
盛华月上前一步,如轻风拂过,竹笛递出,只留下一片残影。
无论是基訑还是鹊兴,都没能阻拦她。
他们的眼睛如实反映了她的动作,手脚却慢了不止一步。
收回手时,她已站在大长老身后,背对三人。
一滴鲜红的血如水一般,从竹笛末端落下。
“啪哒。”
大长老低头,抬手摸了摸脖颈,汹涌的血争先恐后地离开了他的身体。
“你......”
他的话再也说不完了。
“大长老!”基訑震惊地吼出声来,冲上前扶住那具渐渐冰凉的身体。
强硬了一辈子的人,身体却像蒲苇一样。
风吹过,就倒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大长老?!”基訑第一次用如此仇恨地眼神看向这位他曾心动的女子。
基訑大吼着,真心实意地伤心。
盛华月没有说话。
她转身,抬起眼皮,从基訑身上看见了杀心。
于是她先一步出手。
不过瞬息,竹笛染血。
又一个心跳消失。
“你呢?”她问道,地上多了一滴血。
鹊兴双手颤抖,连忙跪下,“大人出手气势如龙,所向披靡,斩杀小人于笛下,实力强大乃仆人平生仅见,敬佩不已。”
“你怎么自称仆人了?”盛华月眉眼一弯,身上干干净净,一点血腥味儿都没有。
鹊兴把头压得更低了,心跳如鼓,“当初山下一见,仆人就被大人的风姿所吸引,决心追随大人,仆人忠心耿耿,只想做大人马前卒。”
“他是你之前效忠的人吧,不想为他报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盛华月把已经恢复干净的竹笛收回腰间,好像一点防备都没有。
“大长老他不过一狼子野心的小人,夺走族长权力,多年来逼迫山族人下山劫掠,还一直为攻下山下城镇做准备,妄想颠覆山下朝廷,圈地立国。基訑被他洗脑,心中只有愚忠,不辨对错。如今有大人在,阴谋诡计抬手就破去,仆人只为这些被解救的人关系,怎么可能是非不分,对大人出手呢?”鹊兴语气真诚,满脸发自肺腑的敬佩。
“你读过书?”盛华月绕过尸体,随手翻了翻桌架上大长老的信件与书籍。
“大人慧眼如炬,小人的确有学习过山下文化,识得两个字。”鹊兴的脸对着地面,声音努力保持着平稳。
山族自以为侍奉妖王,与山下人不一样,对他们的文化充满不屑。这泰伊山寨又在深山之中,那唯一能接触到山下所学的机会,估计只有劫掠之时。
而那些遭遇山族的大黎百姓,结果可想而知。
盛华月逛了一圈,又走回来,脸上似笑非笑。
“你想跟着我?即使背叛山族,当一辈子的马前卒?”
“是。能为大人效力,是仆人的荣幸。”鹊兴就像山下的人行礼一样,磕了两个头。
山族是没有这种礼节的,他也是第一次做,他终于明白,当初那些绝望的山下人为什么磕得如此响了。
只要有一点转机,磕几个头又算什么呢。
回答他的是沉默。
极致的死寂中,鹊兴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感受不到,他的身体还卑微自地跪在那里,灵魂却好像已经落入深渊。
这远比幼年时险些跌落山崖还要可怖,半是绝望,半是期盼。自己的生死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终于,他听见了天音。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谢大人仁慈。”
一瞬间,蝉鸣声,湿热的温度,夹着血腥味的空气,橙黄的阳光,额间的痛感,都回来了。
大长老死了,基訑也死了,唯有他,还活着。
盛华月走出敞开的门。
外面正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