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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做,将所有百姓的毒都给吐出来,一间一间的寻,看看有没有人还在里头没出来。”
安潇湘指挥着众人,吩咐了人将万民窟中的百姓都给抬了出来,有好些人中毒太深时日太久,早已死了多时。
甚至还有白渗渗的尸骨,不知是死了多少年了,甚至还有肉都腐朽了,满是蝇虫,有些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只要是个人,安潇湘便让人给抬出来。
但凡有一口气在的,安潇湘皆全力抢救。
吐出来的污秽物,安潇湘便让太医分别去验,再请来懿城中有名的大夫,谁能验出此毒,便赏黄金百两。
墨白也上前,与太医大夫们蹲在一处,帮着催吐。
安潇湘分身乏术,焦躁地揉了揉眉心,才开始细想此事的缘由。
头几批快乐水都是她亲力亲为做好的,只有一回是春香与刘言在瞧着,当时他还信誓旦旦的认为,春香绝对不会对这批快乐水做手脚。
橙子似也想到了这一点,却一言不发地皱了皱眉。又思索了一下,转头朝安潇湘说道,“此事还是有蹊跷,春香虽有嫌疑,但也不至于做这么明显的手脚吧?”
不错,虽然橙子也在怀疑春香,但此事也太过明显了,但凡春香头顶有个脑子,她都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做这种事儿。
这可是几千条人命。
“这一回,我也不信此事是春香所为,”安潇湘点头,面色冷厉,“但是,该审的还是要审,将春香抓起来,等候发落。”
“是。”
此时,不远处的房檐之上,有一节红衣飘摇。
芷轻倚房檐之上,姿势极尽慵懒而漫不经心,亦如以往的他一般,优雅傲慢同猫儿一样。他唇畔挽起勾人心弦的弧度,慢声道,“这场闹剧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小安儿。”
淼沝水于他身侧隐现,却猜不透他的心思,面无表情地道,“公子,要不要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红衣公子微微一笑,诱人沉沦的声缓缓地道,“不必,芷只想知道,小安儿会做何反应。”
夏宫之中,刑司。
春香并未被五花大绑,而是正坐椅子上,面色有些惊慌。
安潇湘坐在她的对面,二人中间的桌子上点着两盏烛火,生生将气氛推向了阴森,大有逼审的意味。
春香四下扫视了一眼,咽了一口口水,却又故作镇定地道,“姑娘,您这是做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见春香当真一副茫然的模样,安潇湘又透过霜纱的轮廓,摸了摸下颚,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当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不知道!”
“好,那你便在此思过反省。”
话罢,安潇湘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将春香独自一人锁在了刑司的牢房中。
待安潇湘离开后,春香才忍不住汗如雨下。
她怎么会知道?分明计划还未开始,她便知道了?是谁放出的消息?
安潇湘是给春香一个缓冲的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春香那副模样不似在作假,况且她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即便春香想得到安柚茶坊,也没有理由毁了安柚茶坊,毁了安柚茶坊对她春香有什么好处?况且以数日以来她对春香的了解,春香的性子不敢去害人。
但除了她,还有谁会去做这件事呢?
不知不觉中,安潇湘已经逛到了南宫,看了一眼那空荡荡的纱亭,她微微眯了眯蓝眸。
也许,始作俑者另有其人呢?当时在场的人除了春香,好似还有个刘言。
又回过头去,墨白与刘言迎面而来,身后跟着几个太医大夫,来的匆忙。
刚走到安潇湘的跟前,墨白便率先开口道,“虽未查的这是什么毒,但验出了呕吐物中,有一味东西与寻常的不一样。”
墨白与太医相视一眼,拿出了药册子,展露在安潇湘的眼前,“这是一种星云大陆特有的花枝,可入药,但用多了便是毒药,这种花枝星凛大陆鲜有人知,所以太医大夫都束手无策。”
墨白来自于星云大陆,自然对这些个花枝有所了解,所以在认出这东西后,立即便赶了过来,证明春香的清白。
星云大陆特有的花枝……
安潇湘若有所思的偏了偏头,看了一眼同样焦急的刘言,“那日让你姐姐掌勺快乐水,中途有人入过灶房吗?”
关乎姐姐的安危清白,刘言自然是焦急万分的开始思索了起来,“那日姐姐累了,便在一旁小惬,是我掌勺的,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动过手脚!”
安潇湘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头,“我相信你,你继续说。”
刘言又开始细细思索,神色很是认真,“有好几个伙计进来过,但都没有接近过那口锅…啊!我想起来了!南宫中那位流沅格格的侍女,叫雅子的,来过灶房!”
安潇湘神色微敛,缓缓点头。
没想到竟是这般的真相,但是青木流沅为什么要对那些难民动手呢?还是,青木流沅的目的便是奔着她来的,可若奔着她来,又为何将那百万金借给她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莫非那百万金借给她,不过是为了博取她的信任?
安潇湘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又看了一眼南宫紧闭的宫门,慢慢往回走。
墨白等一众人跟在她的身后,便听她吩咐的,“制作解药要多久?”
“十日,”墨白顿了顿,又有些惋惜地道,“那些百姓既催吐了出来,便没有了生命危险,可惜的是,那发现晚了的百姓,死在了万民窟。”
万民窟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连猫儿狗儿都不愿住在那儿,却住着几千个百姓。
“是我大意了,竟被人投了毒,将那些百姓好生安葬了。”安潇湘叹息了一声,又霍然握紧了双拳,“至于始作俑者,此事我便记着了,日后再一一奉还。”
“是。”
众人听命,便纷纷退下。
刘言还眼巴巴的望着安潇湘,眼神里透着只有两个字:春香。
安潇湘看了他一眼,“放心,你姐姐安全的很,我没对她用刑,明日我便将她放出来。”
给春香一日缓冲的时间,说不准还真能供出点什么呢?毕竟此事不是春香所为,不代表其他的事,也与春香无关。
听到没对春香用刑,刘言慢慢松了口气,也退下了。
看着刘言的背影,又想起春香提起刘言那副慈爱的表情,安潇湘神色缓和了几分。
虽说春香不可信,但对亲人却是真实的关爱,刘言对春香也是,他很爱他的姐姐,春香也很爱刘言。
若明香茶坊之事真的过去了,她便会考虑将信任分一些给春香。
中毒之事已完美解决,但难民住在那环境极差的万民窟,安潇湘难免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便在郊外盖了个养老街。
一一盘查了难民的身世来历,便安排它们入住养老院,起初有些人还不愿意,但一想到漂泊多年的生活,连一日三餐的温饱都难以满足,甚至最难的时候还啃过树根吃过滑虫,这种连狗都不如的日子,它们实在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于是都纷纷投入安潇湘的门下。
有些愿意的,便投入安潇湘雨门下,做些琐碎事,也能挣个温饱。若是不愿意的,安潇湘便尽数放到了郊外的养老街,让他们自力更生,种田或者养猪羊也好,好过再回到那万民窟。
花枝原本便不是特别毒的毒物,寻常人吃了顶多腹泻,便直接排泄出来了,根本不会闹出人命。此事其实与安潇湘并没有多大的干系,那些个难民,都是长年累月饿的,实在挨不下去了,身体太虚才会死在那万民窟,不然也不会等那五六日才发作。
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安潇湘对外声称是误会一场,但会对这些难民负全责,不仅帮难民脱离了苦海,也赢得了百姓的称赞。
于是商会的来使又一次到来,依然同前一次一样,笑意盈盈地登门,“黑衣大人,上回有要事缠身,先走一步,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是商会的请帖,请您收下。”
安潇湘也不同他计较,笑盈盈地接过请帖,由橙子收好。她忽然坏心眼地问了一句,“明香茶坊那头的请帖,你们收回来了吗?”
商会来使脸色僵了一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实在对不住,那日的确在下唐突,改日定然请您喝茶。”
想不到商会也是见风驶舵、狗仗人势的东西,也不晓得他们是怎样创立的这个商会,还能叫人心服口服。
想必见安潇湘势倒,胡明那头开心死了,如今没隔几日又站了起来,也不晓得他们是什么心情。
“大人,我们这头最不缺的便是茶呀。”安潇湘笑了笑,眼底确没有半分笑意。
来使只能不住地说对不住,对不住,汗颜出门。
没想到新官上任三把火,安潇湘这还未进入商会,便给了他一把火,想来日后也并非善茬。
距离赌约结束,还剩七日,想必胡明已经火烧眉毛了。
安潇湘四下扫视了一眼,见屋内只有橙子,便问了一句,“春香哪儿去了?”
橙子摇了摇头,并未在意,“许是在茶坊内帮忙,方才还与刘言在灶房。”
“方才是多久?”安潇湘站起身走出房门,扫视着茶坊上下,对并未瞧见春香的身影。
“大抵一个时辰,怎么了?”
安潇湘眉头微皱,慢慢走过长廊,扫过每一间房内的光景,却仅瞧见在灶房切菜的刘言,并未瞧见春香的身影。她挑了挑眉,“终于忍不住要露出马脚了吗?”
……
此时,明香茶坊正一团乱糟。
“不对!味道不对!”
胡明将一盅瓦罐摔在了地上,毫无以往的淡定从容,仅有满面的焦躁愤怒,“快乐水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何我做不出来?”
多日以来未曾合眼,胡明双目红肿,黑眼圈乌黑,胡渣遍布,衣衫脏乱,丝毫没有他平日维持的温雅姿态,原形毕露。
这半月以来,尝试了数百遍的调制,胡明仍是找不到快乐水的味道,做不出一模一样的口味,要么就是过于酸涩,要么就是过于甜腻,根本没有快乐水所有的清爽香甜。
此时,胡父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他眉眼间带着几分欣喜,脚步匆忙,径直掏出一张纸条,交给了胡明。
胡明见状,二话不说便接过了纸条,看清上头的字句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说罢,他立即便动起了手,又抄起一边的瓦罐,开始了新一轮的调制。
……
翌日,明香茶坊挂出了招牌。
“快乐水!明香快乐水!走过路过的乡亲百姓都来瞧瞧!”
闲暇了数日的伙计在明香茶坊门口叫唤着,引来了百姓与安柚茶坊的注意力。
“明香茶坊也有快乐水了?走,瞧瞧去。”
“走走走。”
一众百姓秉着图新鲜的劲头纷纷往明香茶坊涌去,却见他们也在学着安柚茶坊分发着免费的快乐水,纷纷探手拿过明香快乐水试饮。
“咦,同那安柚茶坊的快乐水味道一模一样啊!”
“多少银子?”
“一个铜板五盅!”
为了拉回距离,胡明不惜亏本甩卖,按照安潇湘一个铜板两杯的话,不说赚钱,却绝对不会亏损,但胡明这已然是亏了的。
墨白看着那明香茶坊前蜂拥的人群,不由皱了皱眉头,“它们怎会在短时间内调配出快乐水?我去查一下。”
“不必,”安潇湘径直打断,只扫了一眼明香茶坊,便慢悠悠地挪回视线,往回走,“让它们作个够,我们先去商会,拜会一下会长。”
见安潇湘从容淡定的模样,墨白也不好多言,又多问了一句,“要带上春香吗?”
安潇湘想了想,摇头,又点头,“罢了,去唤上春香、刘言,一同去商会,还有,橙子的状况如何?若她能去的话便去,不能去便回宫歇着。”
橙子近些时日总焦虑,也去不得人多的地方,一到商会,准会精神紧张,到时不仅办不成事,搞不好会拖后腿。
也并非她作为主子不给橙子缓冲时间,只是她实在太过焦虑,这些个人群混杂的场合,还是不带橙子的好。
墨白犹豫了半响,没有开口,安潇湘却清楚,不论如何墨白都是向着橙子的,毕竟他那点心思早已人尽皆知了。她回首拍了拍墨白的肩头,“放你俩一个假,不必跟着来了,你也好好陪陪橙子。”
墨白点头,又有些不放心地询问了一句,“你自己去?”
安潇湘的身边,最信任的便是墨白与橙子,其次才是淼沝水与千陇,却都是夏无归的人,如今千陇回了星云大陆,淼沝水还在,只是不常待在她跟前,果如又...春香并不可信,刘言又像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办事她不放心。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人,也是时候该提拔新人了。
安潇湘揉了揉眉心,转头询问了一句,“安家营如今是谁在管?”
安家营便是安潇湘养的私兵,人数不多,却算忠心,个个都是敬仰崇拜黑衣的好汉,慕名而来。
“有个叫良闵的,武功不错,就是...人有些呆呆的,不过安家营交给他,我们都没怎么操过心,”墨白说着,又提起另一回事,“还记得朱苏那孩子吗?”
“嗯,我近日都没怎么回宫,他怎么了?”
“朱苏入了安家营,与良闵习武,如今也能打出花样了。”
安潇湘挑了挑眉,不以为然,“那孩子瘦弱,强身健体也是应当,既然这良闵可靠,便带到我跟前吧。”
夏宫空荡,虽说是她的家,她却未将那当成家,一踏入宫门,总会有束缚与阴森的感觉,所以一旦自由,她便很少回去了,日日宿在宫外,也仅有闲时会入宫瞧一瞧夏墨。
......
商会场上,高筑的围墙将百姓隔拦开来,巨大的会场环绕成圆形,正中间是一席高台,高台之上高耸数层高阁,细细碎碎的红纱将烈焰半遮,余下暖阳,亦遮挡了刺目的炎热,留下一抹遥不可及的天窗。
头一回来这种场面的春香,只睁大了双眼四处好奇地张望着,不敢逾越。而刘言则是中规中矩地站着,不敢四处乱看。
一切的布景皆十分熟悉,与当日那天香楼争艳的布置相差无几,让安潇湘陡生了不祥的预感。
自打被安潇湘捡回来后,朱苏已变得不那么怕生人了,很快适应了安家营的生活,与大伙打成一片,并且很得良闵的器重。
与良闵经过短暂的相处后,安潇湘便晓得为何墨白会说他呆呆的了,他并非寻常的呆,而是...
“黑...黑衣...大...大人,我...”
“停,”良闵刚一开口,便被安潇湘打断。她摆了摆手,看向边上的朱苏,“他想说什么?”
朱苏有模有样地朝安潇湘行了个礼,只手扶肩,面色肃然,“启禀黑衣大人,良闵大人想说,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良闵煞有其事地点头,脸色严肃,语气急促,“没...没错!”
安潇湘这是不请自来,并未到会典开场,却仍给各大商行发了请帖,此时正是慕名而来或者勾结她的好时机,若当真有人同她谈生意,她自然是照单全收。
此时场上陆陆续续来了几十号商户,却并不算多人,只坐了场上五分之一的位置,并未坐满,仅有几个小商户的掌柜在互相敬着酒,看见安潇湘这么大阵仗,又是私兵紧随又是气场全开的,个个都不敢主动接近。毕竟世人眼中的黑衣虽随和,却好歹也算官场的一员,官商,是所有人都吃罪不起的。
并不是所有商户都日日相聚,今日不过是听闻黑衣来了,便仰仗着她的名望,给她一个面子,为她捧场。
危险的气息...
安潇湘四下扫视了一圈,随即很快将目色落在了那一截飘摇鲜艳的布料,而后顺着那截布料,将视线慢慢往上挪,便触上了那熟悉而勾人心弦的容颜,正于高阁之上,惑人容颜之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直勾勾地望着她。
见她望去,芷唇畔的弧度更深。他本轻倚着玄色栏杆,却在触上她的视线时,懒洋洋地支起了身,微扬戴着玄色面具的头颅,似慵懒傲慢的猫儿一般,慢慢渡步朝安潇湘看不见的死角走去。
商会聚集了夏国中上等的富商,从前安柚儿便受邀过,却并未来,后来安柚茶坊逐渐没落,便两头都无人提及此事,怎料安柚茶坊又靠着快乐水一个鲤鱼打挺,又在商界翻了身,这才又一次支人将她请出来。
安潇湘刚入场时所处的大场会是中等富商的位置,往上还有好几层楼阁,中层楼阁才是她如今的位置,而芷所处的位置则是最高的楼阁,可见他的地位有多么不一般。
但他的隐藏身份也并不简单,第一公子,前任赌学官,当代屈指可数的赌神,赌界领头羊。
即便在商界,他的地位也不容小觑,不知何来的赤玉将他捧上了望月楼的掌柜,可以说若没了他,整个夏国的经济命脉,都得往后倒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