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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哪一句?”
“你究竟记得什么——”贵妃怒了,赶情他当她是闲的跟他在那儿磕牙呢?
“阿美你别生气,”柴榕扑通一声坐起来,手忙脚乱地解释:“我都记得的——像是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天下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井;不要相信人说的,要看人做的——还有,我都记得的,就是阿美说的很多,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
教的他全是怀疑人生,不相信人的招儿。
柴榕撑着左胳膊杵炕上,因为起的焦急,芙蓉缎面的被子向下滑,露出了半个身子。窗外明光如华,洒在他精壮的前胸,看上去像是身体泛着柔光,简直是最精准的匠人雕出来最完美的比例,一丝一毫的赘肉都无。
贵妃的火莫名降了不少,伸手摸了把他小腹上紧实的肉,拉起被子就给他盖上了。
“大半夜怪冷的,可别冻着了。”
柴榕美滋滋的就把她给抱怀里了,“还是阿美对我最好。”
那话里的满足,连贵妃自己听着都觉得寒碜。
“你记得就好,出门在外,防人之心必不可无。”贵妃想想都头疼,“我也不求你耍什么心眼子,什么都忘了也记得切记这一条:多听多看少说,这总不会错的。”
柴榕再没有不应的,哪怕他的阿美告诉他从此以后装哑巴再不说话。
“……还有,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背后难免有各种原因,你不要轻易相信。”
“就像杭玉清?”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就像杭玉清。”贵妃点头,杭玉清算是典型的活教材,他就绕不过去了。
“不过人生在世这些都是难免的,你也不能全说人家是坏心,反正自己个儿心里有数就行,只别让人骗了。战场上尤其是,兵不厌诈——我是没读过兵书战策,可是光想也知道没有些心眼想领兵打仗那纯是送死。”
贵妃越说越心慌,她这不像担心夫君离家误入花花世界,反而有点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觉,生怕他吃亏上当。
她抬手拢了拢头发,隐约有种华发早生之感。
只不过,这些话一说出来,各种担心叮嘱也随之而来。离别之夜,两人反倒没有之前作乱,相拥着躺在炕上,心贴的那么近,可是总觉得空落落的。
木墩儿三十五岁,贵妃一丁点儿都用不着操的心,全用到了柴榕身上,最后说到口沫横飞,嘴都干了。
柴榕这点儿眼力价儿还是有的,光着半果的身子就倒了杯水来。“阿美,喝水。”
“……”
如果换成旁人,贵妃肯定以为他是讽刺她话多,不过柴四郎嘛,他却不至于。
“你也别嫌我话多,等过了明天,你想听我唠叨都听不到了。”她故意地道,谁知不知哪句话刺激到了柴榕,他一把就将她抱在了怀里,头埋在她的颈窝处。
“我想一辈子听你这样唠叨我。”
贵妃蓦地发觉肩头微湿,四郎……不会是……掉金豆豆了吧?早上是谁说人家柴双老大不小,流血不流泪?
贵妃想想,到底还是把话忍住了。
好吧,他心理年龄还只有十三岁——虽说生、理年龄倒是卯着劲儿的迎头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