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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少女的方向，淡淡说道：“叶清欢，你脑子又坏掉了吗？”
云海之下，崖畔种着一棵常青古树，苍翠而美丽，凉若清风，就像树下的一名少年一般。
少年身前摆着一方古木制成的桌椅，上面放着一些茶具。
薄薄雾气轻轻飘出，蕴着茶香。
动作轻缓而温和，煮着茶，就像是在酿着岁月。
空中不时飘落几片绿叶，山风送来花香，安然的气氛，很是静谧。
另一处山峰之上，云层翻涌，光芒闪现，灵息与剑气相互碰撞，战况似是有些激烈。
少年往那边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前方传来淡静的脚步声，颇有数分知礼意味。
丹青婉约站在不远不近处行礼说道：“见过师叔。”
少年说道：“起来。”
然后看向她亲和问道：“要喝吗？”
丹青婉约行礼谢过，走过来坐下，看着浅碧色的茶水，不知为何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休萝茶不是这般煮的。”
她自小出生在富贵之家，不仅大方得体、涵养极佳，更是见多识广，如此话语自然不会是假的。
少年自是知道这些，脸上却也没有出现什么尴尬之色，说道：“我一直都是这般煮的。”
“既然过程是美好的，何必在意结果？”
那么最终煮出来的茶好不好喝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丹青婉约在这里修行已有多年，自然知道他向来习惯煮茶，却从未喝过，静静地看着他，发现他身上那种清逸虚无的气质与某人有些相似，说道：“可是无论何事，结果都是极其重要的。”
过程产生结果，结果又会推动下一个过程，如此往复，循环。
少年想起一些往事，低头看着茶壶上冒着的热气，说道：“确实如此。”
然后亲和笑道：“你喝过那么多好茶，想来应该不喜欢我煮的，若是不想喝也可以不喝。”
丹青婉约没有说什么，却倒了杯茶浅唱了一口，似是不经意地说道：“曾听父亲说过，恒姨也喜欢煮茶。”
少年没有在意她话语的用意，笑道：“只是她现在不喜欢了。”
若是昔年南越尚存，环绕全国的元江依旧还会被尊为国河，但即便此时改朝换代，这条河流在人们心目中依旧极为重要。
虽然没有盛天衡河那种悠远清雅，却自有一股旷远浩大之感。
河面轻波漾起，数只小船在江上漫过，更有着一些文人雅士在巨大的船只之上吟诗作对，弹琴赏乐。
但即便如此，却不显得拥挤吵闹，反而有着宁静之感。
清风微习，花香缥缈，撩人心弦。
一艘不起眼的小船之上，船夫摇着浆，脸上带着质朴的微笑，声音爽朗，说道：“战乱结束后的那些年，大家都以为往后的日子会变得更苦，却没想到蓁国国君确乎是个好皇帝。”
“百姓修养生息，如今都过得有滋有味的。”
船头上躺着一个人，双手枕着头，闭着眼睛，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里摘来的细草，神情很是惬意，说道：“大伯，你这话都说了好几遍了。”
船夫脸上充满笑意，说道：“那也是因为公子你肯听我唠叨。”
少年笑着坐起身来，看着连天的江水，感到有些舒畅。
船夫继续说道：“只是公子的那头黑驴被丢下在那里，当真不要紧吗？”
少年站起来，江风吹起他的额旁发丝和衣裳，笑容清朗而有些随意，很是潇洒，说道：“我只是它去替我寻酒些喝，而且它聪明得很，自然是不会有事的。”
船夫笑着应了声，继而又想说些什么，却忽然瞥到少年腰上系着的一只木笛，质朴无华，便说道：“公子原来还精通声乐之道。”
少年笑而不语，听着耳畔的清风细语，忽然想吹首曲子。
于是江面之上便响起了一道舒缓而清新的乐声，若溪水流过山涧，又似白云般绵绵，还带着几分酒后的醉意，有些轻挑，还有不羁。
但无论如何，总能感动某些少女心魄。
船夫虽不会欣赏，却知这首曲子是极好听的，正准备发自内心地赞扬几句之时，恰好是小船驶过一只巨大的观景船的时候。
一曲结束，小船上便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船夫心中微惊，显然是被吓到，知道这个忽然出现的人便应该是传闻中修道的仙人，心中激动害怕，说不出话来。
少年含笑看向那人。
那名男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举止却有尊重之意，说道：“我家小姐有请，不知仙友是否愿意赏脸？”
少年转头看了一眼那船上，自然而然地能够看到帘后有着一位羞涩的俏丽佳人，笑问道：“有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