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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与姑娘大恩,救了玉儿的弟弟,玉儿无以为报,愿意自卖为婢,伺候姑娘。”那小姑娘先是向浅浅磕了一个头,然后这才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句话。
浅浅被突然冲出来的小姑娘吓了一跳,青莲也以为是不怀好意的人,连忙挡到了浅浅面前。这会儿听了玉儿的话,浅浅倒是拨开了青莲,然后看着玉儿的眼睛,问道,“我只收卖死契的婢女,这样你也愿意吗?”
“玉儿愿意!”玉儿闻言目光却是没有丝毫动摇,目光坚定,又向浅浅磕了一个头道,“玉儿自幼丧父,母亲病弱,家中小弟昨夜贪玩,在山上迷了路,若不是昨夜公子与姑娘出手搭救,玉儿与母亲怕是见不着小弟了,母亲恐怕也会病倒,母亲若是病倒,玉儿一个孤女无依无靠,怕也难以独活。是公子与姑娘大义,出手救了玉儿一家人,玉儿感激不尽,唯有跟在姑娘身后,伺候姑娘一辈子,方能报答这份恩情。”
浅浅看着玉儿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但是说起话来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而且铿锵有力,像是读过书的样子,遂即看向了村长。
村长连忙站出来,向浅浅解释道,“玉儿她爹本是一个秀才,在我们村的私塾当了教书先生,两年前进山为玉儿她娘寻野山参,失足掉入山沟摔死了,留了身怀六甲的玉儿她娘和玉儿在家中,玉儿她娘突闻噩耗,早产生下的玉儿的弟弟狗蛋,落下了毛病,身子骨总是不好。姑娘别看玉儿这丫头才八岁,家里的活都是她一个人干的,可是什么都会干的。”
村里常有条件不好的人家卖儿卖女到大户人家里头做工,所以村长倒是觉得玉儿卖身为奴倒也是正常的事,所以并没有干涉,更何况他打心里觉得面前站着的这两人应当是好人,能够出手帮助外人的,怎么也不会苛待自己家的下人。
浅浅闻言思索了一番,自己身边的确是缺个伺候的,而且看着玉儿这样,模样也不差,能力也不错,更重要的是,大概是跟着她秀才老爹读过几年书,算是有点文化的,这样的丫鬟在牙行里也不好找,于是便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便收下你,念在你家中还有母亲幼弟,许你每年回一次家省亲。现在就写下契书吧。”
签下了卖身契,便是她的奴婢了,卖身契是有法律效益的,浅浅也不怕玉儿跑了,反正卖身契在手,若是她跑了,便是逃奴,浅浅只需报官,官府便会签下捉拿逃奴的文书,谅这小丫头也不敢。
青莲已从车上拿下了纸笔,为浅浅写好了契书,浅浅细细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便递到了村长手中,村长确认无误,又交到了玉儿手里,玉儿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摁上了手印,这卖身契便又送到了浅浅手中。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身边的二等丫鬟了,规矩等事,一会儿让青琉教给你,现下你可要回家安顿家中的母亲和幼弟?”浅浅看了眼契书,看着契书上玉儿清秀的笔迹,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卖身契交由青莲保管,自己则是问了玉儿是否要回家一趟。
玉儿起身,看了眼村长,握了握手中的十两卖身银子,咬了咬牙道,“还请姑娘给玉儿一点时间,安排好家中的事。”
“也好,我便在这儿等你片刻。”浅浅怜惜玉儿家中孤儿寡母,便打算等上一等。
“不了,玉儿并不回去。”谁知玉儿却是摇头拒绝,而是将手中的十两银子交到村长手中,道,“玉儿此番一别,一年后才能回家探亲,家中母亲与幼弟还请村长多为照看,这十两银子便寄存在村长这儿,以供母亲与幼弟日常取用。”
村长掂量着手中的十两银子,想到玉儿家中的情况,若是这十两银子交到她娘手中,怕是会被有心之人算计了去,玉儿这样也算是良苦用心了,遂即点头郑重应下,“玉儿放心,你爹生前对村里人也算是多有照看,这钱,为叔便为你们保存着,只要你母亲和幼弟需要,定会拿出来让她们取用。今日就让李庄头做个见证,我若是私下吞了这银两,便让我不得善终!”
浅浅微微颔首,看来这村长也是明理的人,知道还找个见证人,再看看村长身后原本几个露出贪婪目光的人,这会儿也是缩了缩脖子,心道这玉儿也是不简单,知道这卖身银子若是直接交到了她母亲手中,怕是留不住的,还不如找个可靠的人寄存着,有需要了取用才好。这么一看,倒是又对玉儿满意了几分。
玉儿既然已经托付好了家人,便不再耽搁,站到了浅浅身后,低垂着头,听候浅浅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