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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漱衣回到了院子里的摇椅上,猜测着饶平的身份。李长泽说,老匠人明日就会到,尹漱衣潜意识里觉得,她一定能解开饶平的身份之谜。想着想着,在东风楼初见时的场景渐渐清晰,尹漱衣觉得,从前自己还不信第一印象有什么重要的,自从见了饶平,真正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哪怕,饶平公子在她面前,还是一本正经谈话的样子,尹漱衣也会不断联想起那日他变脸的绝技。
就是在京城里,也没有几个这样神奇的人了吧。以至于,现在所有的客套、寒暄、掩饰,放在自己和饶平之间,她都觉得没有丝毫的必要。何必呢?自己装傻,他比自己更能装,自己装委屈,他能比自己更委屈,自己扮演人畜无害的小羔羊,他就能直接化身小白兔。演来演去,还是自己吃亏,干脆直来直去好了,虽然自己依旧不占上风,也好过掩饰的心累。
等待的时光总是漫长而无聊的,尹漱衣左等右等,终于迎来了李长泽口中那个匠人登门。老人家和伍大夫年岁相当,做事的仔细程度也不亚于伍大夫。尹漱衣拿了家具的设计图纸,从颜色到材质,每一个细节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老匠人也罢自己曾经见过和设想过的想法讲给尹漱衣。
对着图纸,尹漱衣和老人家高谈阔论了很久,到最后,一张图纸被画的面目全非再找不到任何可以放得下一个字的时候,尹漱衣和老人家都笑了出来,换了新纸,又是一番新的敲定和谈论。
从午后到天擦黑,谈论才告一段落。一下午边聊边用点心,到这个时候,竟是没有丝毫的饥饿感。老人家抚着胡须,笑着半眯眼睛,“想不到尹掌柜年纪轻轻,却对这些事情这般了解,怪不得我们掌柜的要用铺子两成的收益来换取尹掌柜的设计图呢。”
尹漱衣看着老人家小心翼翼地把所有刚刚谈论过的方案叠起来放好,凑近躬身给老人家换了新茶,“您过奖了,我这些都不过是皮毛罢了,不过是平日里一些自己的小想法而已。说来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您。”
老爷子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老头子帮忙,您尽管说。”尹漱衣略微沉吟一下,“听李大哥说,您之前为京城里不少豪门望族定制过家具,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饶平,这个人。”
“饶平?”老爷子缓缓重复道,脑中不断搜索着这个名字,“听名字耳熟,应该还是个定制过好几次的老主顾,只是我老头子年纪大了,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尹掌柜让我再好好想想。”
尹漱衣当然不敢催促,应声说好,这种事情,急是急不来的,只能看自己到底有没有缘分知晓。京城山高水长,在明州了解到那里的人情世故实在不是件容易事。就算是在有网络的时代里,要知道哪家的富二代叫什么都不简单,何况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