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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说,拉着苏佐儒前来搜尸体的应该是庄玲玉才对,怎地现在却变成了孟卿儿?苏璃月笔直地目光看向了孟卿儿,后者却不敢像往常一般同她对视,而是略带一丝慌张地将头垂了下去。
但愿事情不是自己现在想的那样……苏璃月的目光之中快速闪过一丝冷芒,面上的小童却更加的温和,柔声说道:“父亲和五娘来了?难得今日这般热闹,不若女儿派人备上些茶水、小说,一家人赏月聊天可好?”
“谁要跟你赏月聊天!”苏妙菱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转而快速地走到苏佐儒身边,撒娇道:“父亲,您可要给女儿做主才行啊,这个苏璃月平日里装的温柔贤良的,却在女儿背后说女儿的坏话,实在是虚伪至极!”
“月儿,可有此事吗?”苏佐儒闻言,眉头又皱得厉害了一些,看着苏璃月的目光也不似往常那般和蔼可亲。
看来孟卿儿这回没少在苏佐儒枕边吹风,苏璃月淡淡地看了孟卿儿一眼,眼中带着冰寒的笑意,向苏佐儒行礼道:“女儿并非在后背说四妹的坏话,而是让檀静园的婢子给四妹带话,目的也并无其他,只是不想看着四妹整日里无所事事,荒废光阴罢了。这事二妹也知道,她也明白女儿是想帮四妹,就只有四妹不明白忠言逆耳利于行,这不姐妹俩就在我这院子里吵起来了吗?”
“你胡说,父亲……”
“够了!”
苏妙菱还想说什么,却被不耐烦地苏佐儒直接打断,他想到方才来的时候,隐约间确实只听到了二女儿和四女儿争吵的声音,是以对大女儿的话没有丝毫怀疑,遂冷冷地看着四女儿说道:“你长姐说的没错,你看看你长姐,精通医学,酷爱读书,舞蹈骑射也都数一数二,而你二姐,女红做得是人人称赞,就只有你,什么都不会,每天除了吃就是各种找事,再这样下去,以后哪个有脸面的人家会来娶你!”
他这番话说的极重,一点情面也没留,苏妙菱当场就正愣住了,待反应过来两颊烧得通红,眼泪也直在眼眶里打转,因着气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苏菡芸生怕她再惹出祸事来,连忙将她扯到了一边,柔声笑道:“父亲息怒,妙菱已经知错了,女儿回去定督促她好好练习女红,我们毕竟都是您的女儿,只要妙菱肯用功,自是不会差到哪里的。”
若是换了往日,苏佐儒听了这番恭维,早已喜笑颜开,但今日却仍是绷着一张脸,苏菡芸自是知道其中的内情,又不想让自己的亲妹妹做了那被殃及的池鱼,遂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父亲和五娘怎么现在来长姐这里了?现如今五娘可是身怀有孕,该早些休息才是啊。”
经她这么一说,苏佐儒才将注意力从苏妙菱身上转移了开来,只见他不悦地瞪了苏璃月一眼,沉声道:“月儿,为父这么晚过来,你该知道是为什么吧?”
自然知道,并且一直在等着你来呢。苏璃月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一番吃惊的样子,问道:“父亲是为了何事而来?莫不是五娘身体不舒服了吗?”
她说着快走几步,上前抓住了孟卿儿的手,面带担心地说道:“既是这样,五娘怎能还乱跑呢?该好好歇着,派人将我唤过去才是啊。”
许是因为夜深露中,她穿的又单薄,孟卿儿只觉得她的手甚是冰冷,那股寒意好似直接透过皮肤传遍了全身,她不禁地打了个冷颤,连忙僵硬地将手抽了回去,讪讪地说道:“大小姐莫要担心,妾身身体好好的,并没有不舒服。”
“哦,这我就放心了。”苏璃月微微一笑,转而又望向了苏佐儒,眨着眼睛,做出一派天真懵懂的样子,道:“那父亲是为何事所来,女儿可就猜不出来了。”
看着她巧笑倩然的样子,苏佐儒突地觉得许是自己的小妾误会了什么也不无可能,他的面色稍稍好了一些,想要开口却又不知如何说,便伸手指了指孟卿儿,沉声道:“让你五娘跟你说是什么事!”
孟卿儿怔了怔,心底抚上一层懊恼,这苏佐儒方才还说的好好的,只是让她陪着走一遭,现在可好,倒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自己的头上。
但现在这情况,箭已经在弦上了,不发又不行。孟卿儿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眉宇间又多了一层坚定,暗暗咬牙道:“大小姐,做了错事不怕,怕的是一错再错,妾身实在不忍心看您犯下更大的错,所以已经把一切都告诉老爷了。您现在跟老爷坦白了,老爷才能帮您想法子补救,咱们苏家也才不会变得声名狼藉啊。”
“听了五娘这话,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呢?”苏璃月眉头微微一挑,笑得越发柔和了,道:“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竟还会连累到苏家的名声,还劳烦五娘说清楚些,也好让月儿明白明白。”
看着她笑颜如花的脸庞,孟卿儿却不控制不住地心底发寒,声音也不禁地抖了几分,“大小姐,您活活打死小喜的事,真的瞒不住了,那小喜的衣服上还写着冤枉两个大字,这便说明此事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忿忿不平啊,若您一意孤行,隐瞒下去,那背地里的人气急之下告了官,这事就不好解决了啊。”
果然这事同孟卿儿有关系!
苏璃月眼底的寒芒更盛,隐隐还带着一丝愤怒、一丝无奈,她怎么也没想到,来到古代,遭遇的第一遭背叛竟是来自孟卿儿!她恨不得现在就抓着孟卿儿的肩膀问问她,到底是为什么,可眼下显然不是时候,反倒如意被人说成是恼羞成怒。
思及此,她将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勾着一抹浅笑反问道:“五娘口口声声说我打死了小喜,这可是您亲眼看到的吗?若是您亲眼所见,那您岂不是共犯?若您没亲眼见到,那岂不是信口胡诌,诬陷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