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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司徒钊又瘦又小,十三、四岁的孩子,看着跟十岁出头的模样。
他费尽力气将受了伤的她拖到了火堆旁边,守着她时小脸之上既害怕又惊惧,像极了惊恐的小兽,浑身都绷的紧紧的,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便能吓得簌簌发抖。
云卿受了司徒钊的恩,将他送回京城之后得知他处境凄凉,帮着他反击欺辱他之人时,一步一步的走上了辅佐他夺位的道路。
云卿一直以为,司徒钊哪怕心性狭窄了些,也善妒多疑了些,可是他底子是纯良的,可是之前在悬崖之上,司徒宴救了她之后,他却毫不犹豫的斩断了藤蔓,欲置司徒宴于死地的模样,却是让云卿知道,她以往全都看错了眼。
她这个徒弟,远比她想象的要更加心狠,也比她认知的更加凉薄。
而且
云卿嘲讽的扬唇,怕是在出玉霞观时,司徒钊答应和司徒宴同路开始,他就已经对司徒宴起了杀心。
他不仅利用了她这个师父,而且恐怕从头到尾,他都没将她所说的话放在心上,也从未想过要放司徒宴回京。
手上的血迹怎么都擦不掉,云卿扔掉了外衫,嘴里轻嗤了声后,便闭着眼靠在干草堆,像是睡了过去,可那晦暗难辨的脸色却映衬着她心中的不平静。
第二天早上,司徒宴睁眼时,还以为自己从地狱里走了一遭。
身上疼的钻心刺骨,喉间干燥的几乎要裂开似得,他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后背顿时剧痛,整个人险些栽倒在地上。
“不要命了?!”
外面传来声音,云卿单脚蹦着快速到了旁边,一把抓住司徒宴的肩膀将人扶了起来。
司徒宴疼的眼前犯黑,被云卿扶着躺回了原处,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他抬头看着云卿,目光落在她一瘸一拐的腿上,声音嘶哑道:“这里是哪里”
云卿将手里树叶折叠后做的罐子放在一旁,里头装着从不远处溪流里寻来的水,她一边放在火堆上加热,一边淡声道:“崖底。”
见司徒宴目光有些茫然。
云卿说道:“还记得你掉下悬崖的事情吗?”
司徒宴眉心紧拧,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来。
他想起司徒钊斩断了藤蔓,想起云卿从悬崖上纵身而下,抱着他撞击在崖边的事情
司徒宴虚弱道:“你没事吧”
云卿取了些热水,放进洗干净的石窝里面,将寻来的草药,还有剩下的药粉倒入其中,小心搅拌之后,这才又取了两片不知道什么树的叶子,交叠着装了些水走到司徒宴旁边。
一边将水递给他,一边说道:
“先顾着你自己吧,你可知道,你差点丢了命?”
司徒宴喝了点水,喉咙这才好受了一些,等开口说话时也顺畅起来:“你不也差点没命。”
云卿扯扯嘴角,知道司徒宴说的是她后来跳下来救他的事情,冷漠道:“我只是不想平白无故欠人一条命而已。”
她说话间抬头看着司徒宴,
“你我之间也算仇人,玉霞观中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悬崖之上你何必救我?”